朱鐵掌冷冷的望著王一凡,森冷的眼光就像是看著一隻已經死去的動物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他微微張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伸手指著王一凡的鼻子說:“小子,你這次死定了!”
王一凡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答道:“想不到,你倒是先把我的台詞給搶了。”
兩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美洲豹般,互相對視著,周圍的人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替這場難得一見的生死搏鬥提心吊膽起來。
朱鐵掌站在原地一棟不動,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架勢。
他見王一凡也是以同樣的謹慎目光端詳著自己,忽然舉起一隻拳頭,用力捶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子,過來啊!”
王一凡的臉色一沉,右腳快速向前跨出一步,將自己和朱鐵掌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微微側身就是狠狠一腳踹去。
“砰”的一響,他踢出的這一腳被朱鐵掌用胳膊輕輕擋開,腳掌如同撞在一塊硬邦邦的鋼板上,他心裏頓時一驚,立刻抽回腳,向後猛地退了半步。
隻見朱鐵掌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整個人卻依然如同鐵塔一樣立得穩穩的。
雖然王一凡剛才的那一腳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這快捷無比的出招和收招動作,讓他也同樣沒有機會反擊,不禁有些怒火中燒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到了三步之遠,王一凡深深吸了口氣,運用靈活的步法和朱鐵掌繞起了圈子。
朱鐵掌畢竟在塊頭和歲數要大王一凡許多,有些跟不上他那如靈貓般矯健的步伐,被帶得有些暈頭轉向起來。
他情知不能和王一凡如此幹耗,便鼓足力氣,揮動雙拳,不斷的向他發起了攻擊。
剛猛無匹的八級拳劈出來虎虎生風,勢如風雷。
但王一凡卻躲得更快,連著兩記直拳都被他用靈活的步法給輕易晃開,還順勢一腳踢在朱鐵掌的肩膀上。
雖然朱鐵掌皮粗肉厚,但中了這一腳後卻也覺得異常窩囊,不由得開始急躁起來。
自從出師以後,朱鐵掌就仗著一身橫練的硬功夫在港島上闖蕩,這幾十年來不知道打敗了多少好手,才能混到文字頭的雙花紅棍地位。
想不到今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連這個殺上門來的外鄉人都擺不平,他漸漸感到有些不耐煩了。
他腳下的步伐突然加快了起來,整個身子猛的向前方閃出兩步,左手變拳為掌,如閃電般的向王一凡當頭劈下。
這一掌是劈掛拳中的精妙殺著,名喚“大聖劈掛”,是結合了猴拳和劈掛拳的精髓所創,步法靈活、大開大合,並且招中套招,步步緊逼,是朱鐵掌賴以成名的絕活之一。
王一凡雖然竭盡全力,也隻閃開了緊貼著頭皮劈開的淩厲一掌,卻冷不防朱鐵掌一直藏在腰間的右掌緊接著用力推了過來。
打出這一掌時,朱鐵掌的右腳狠狠跺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口中大喝一聲,被方才震腳激發出的全身潛能都彙聚在這一掌上,帶著呼呼的風聲猛地襲向王一凡的胸口。
避無可避的王一凡隻得舉拳相迎,一拳一掌在半空中迎了個正著,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下反倒是王一凡落了下風,他的身體被朱鐵掌那威猛無濤的一記重掌推得後退了五、六步,雙腳踉踉蹌蹌的連換了幾個步法,這才重新站穩了身子。
周圍的人已經看出朱鐵掌這一招占了上風,便齊齊扯著嗓子叫起了好。
一擊得手的朱鐵掌並沒有跟身進攻,而是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圍的人,一副誌在必得的驕傲神色。
“好小子,原來你也是練北派的戳腳翻子拳出身,不過你剛才的這兩下子,實在是差得太遠了!”朱鐵掌大言不慚的喊道:“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北派拳法中的真正精髓!”
王一凡剛才的那一下正是陳光宗師叔傳授的戳腳翻子拳,但他的力量和久練功夫的朱鐵掌相比,畢竟差得太遠。
剛才拳掌對上之後,他的拳鋒處被撞得生疼,就連手腕的活動都有些不靈光了,心裏不免一陣大駭。
這朱鐵掌實在是他生平罕見的勁敵,經過剛才這麼幾下對攻,他才想起陳光宗師叔曾經說過的話:“華夏功夫,越是練到後麵越強。真正的功夫高手是腰馬合一,力由心發,絕非隻懂得一擊必殺的特種軍人所能抵擋。”
想到這裏,他喘著粗氣,用力甩了甩手腕,繼續繞著朱鐵掌轉起了圈子。
剛才那一下交手,讓他知道此人不可力敵,隻能智取。
因此他腳下的步法踏得飛快,卻偏偏不和朱鐵掌正麵交鋒。
房間內的空間很大,給了王一凡充分回旋的餘地,再加上他身巧步靈,朱鐵掌連著幾下凶狠的殺著都被他輕鬆躲過,不免有些惱怒了。
一旁觀戰的項文盛見狀後伸了伸手,叫來幾名手下輕聲耳語幾句。
隻見這幾個家夥匆匆走出了門,將剛才抬出去的桌子又搬了回來,不動聲色的圍在兩人的身後,形成一個五米長、三米寬的狹小空間。
王一凡見狀大驚道:“項老大,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項文盛托著下巴,眯著眼說道:“我們文字頭這麼多人,總不能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在這裏看你們耍猴吧。既然是生死格鬥,那就要有點真刀真槍的樣子來。像你這樣躲來躲去,成何體統?”
王一凡無言以對,他的後背已經快抵到身後的木桌邊緣,隻得將雙腳穩穩撐在地上,等著朱鐵掌上前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