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貨車開了一陣後便停了下來,後車廂門被人用力打開,一陣微弱的月光從外麵傳了過來,李宇河的高瘦身體背著月光,慢慢出現在了王一凡的麵前。
他的臉上早已沒有表情,隻是冷冷的望著車廂裏的三個人,一聲不吭。
卓文君卻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站在車邊,對他吩咐道:“將這三個人丟到下麵去。”
王一凡掙紮著爬起身來,隻見車外是一處荒廢已久的煤礦,車後不遠的地方是以往下井處的大洞,裏麵黑乎乎的看不清一點東西。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他的右手顫抖著指著車外的兩個人,染滿鮮血的手指上兀自一滴滴的向下滴著血。
“之前我就說過了,我們是不會殺你的。”卓文君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清秀的麵龐在身後月光的反襯下,顯得異常猙獰可怖。
她指著礦井的井口處,若無其事的說:“可我要是不殺你的話,恐怕你還會想盡辦法來阻撓我實現這個偉大的計劃。所以,我就隻能把你暫時放到這裏麵,讓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說話間,李宇河已經走上前來,伸手將早已僵硬冰冷的刑警先抱了起來,重重的丟到了礦井口的升降機上。
“這件事情和羅曼怡無關,要關的話就關我一個人!”王一凡一邊努力試圖用身體護住還在昏迷不醒中的羅曼怡,一邊大聲喊道。
“你這就完全說錯了。”卓文君用力的搖了搖頭,指著羅曼怡道:“她怎麼會是無關緊要的人呢?且不說她現在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單說她心裏一直隱藏著對你的那份綿綿情意,我就更不能將你們分開了。”
說著,她繼續揮了揮手,身旁的李宇河聽話的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抱起了羅曼怡。
“宇河!你不能再這麼一錯再錯了。想想你的父親,想想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現在停手的話,還來得及!”王一凡死死盯著李宇河的眼睛,懇切的勸道。
李宇河的動作停了一停,眼中似乎也有些猶豫不決。
之前這一連串的事情雖然他都聽話的照做不誤,但心裏卻一直是疑惑不決。
“宇河,難道你就連老師的話都不聽了麼?”一旁的卓文君見李宇河遲遲沒有動靜,立刻就板起了臉冷聲問道。
“老師,我們非要將王叔叔和羅隊長也丟下去麼?”李宇河滿臉不解的問。
卓文君一愣,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帶著諄諄善誘的微笑走上前解釋道:“你不明白。我們所做的事情,並不是要害他們倆。相反,這是給他們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等到了明天我們完成使命後,自然會將他們再救出來。”
李宇河異常痛苦的搖著頭,手裏抱著的羅曼怡也軟軟的掉落下來:“老師,我覺得我們這麼做是錯的,而且好像是一錯再錯……”
王一凡眼見李宇河的心理防線有些動搖,忙跟著大聲勸道:“宇河,你聽我說!我知道你隻不過是受到了姚遠的蠱惑,幫著製造了一些威力巨大的爆炸品。你放心,隻要你沒有親身參與到命案之中,這些行為還罪不至死。隻要你現在自首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卓文君聽得臉上變色,上前就狠狠給了王一凡一個響亮的耳光:“你連個小孩子都想騙!王一凡,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轉頭輕輕拍了拍李宇河的肩膀,柔聲勸道:“宇河,你難道會真的相信他的話?還有,如果你自首了,那老師怎麼辦呢?想清楚一點吧,我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已經再沒有機會回頭了。橫豎的結果都是一樣,那為什麼不繼續走下去呢?難道你想丟下老師一個人獨自離開麼?”
李宇河猶豫萬分的望著身邊的卓文君,終於下定決心用力搖了搖頭。
卓文君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俯下身子抱住了羅曼怡的雙腿,含著笑吩咐道:“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還愣在那裏幹什麼?快來幫我一把啊!”
李宇河忙幫著抬起了羅曼怡,將她放到了礦井口的升降機上,緊接著又將王一凡也給放了上去。
卓文君微笑著將之前用來蒙麵的黑布輕輕按在了王一凡的傷口附近,輕聲說道:“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著,她對著身旁揮了揮手。
李宇河按下升降機的開關,隻聽得一陣“軋軋軋”的機械聲響起以後,這台升降機就帶著三人慢慢降了下去,漸漸隱身在洞口下的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