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特街每家店鋪的櫥窗裏,都擺滿形形j□j的漂亮工藝品,像是一顆顆色彩繽紛的糖果,喧囂著俄羅斯的古典與甜美。
狄安娜的店內的落地大玻璃,同樣被油畫和玻璃雕像充斥遮擋,隻要不進來店裏,外麵遊人根本不太能看得清裏麵發生了什麼。
更何況,頭巾少女的槍還擺的很低。
清亮的薩克斯曲子自不遠方飄來,凱麗金的《回家》。
聽到奧蘭多那句話之後,狄安娜並沒有把槍放下,反倒還”嘎噠”一下扳開了保險栓,望著金發男人,“說說看,怎麼猜出我是假扮的。”
“很簡單,”奧蘭多停下擊打著櫃台的指背,看向提槍的女孩子:“羊毛風衣外套的左肩和手臂內側沾了不少動物毛發,你的某一項日常工作,一定和動物打交道得比較多,並且經常要去抱它們。
手指骨節分明得比一般人厲害得多,想必長期從事的活動和訓練,需要在手指上纏繞繃帶,用以保護指關節。
手背的皮膚很細嫩,但掌心卻有不少薄繭,看上去很粗糙,這大概是經常塗抹鎂粉給膚質帶來的、不可避免的腐蝕和傷害。
由此可以看出,你不是體操運動員,就是舞台雜技員。
而我獲取的資料剛好顯示,狄安娜在貓舍和莫斯科大馬戲院都有兼職,那你應該是雜技員了。”
奧蘭多的視線來到櫃台的書頁上,他“啪”一下蓋上扉頁:
“凱瑟琳·喬治的《戲劇節奏》,平時兼職太多,隻能在工作之中抽空攝取和填充專業知識。
不錯的裝扮技巧和表演才華,都和與你的戲子學科掛鉤,應用到生活。
紮起頭巾,眼眸灰色,抹黑膚色,點綴雀斑都是為了使自己樸素黯淡,降低存在感。”
金發男人環顧四下:“我剛剛在店裏轉了一圈,一個攝像頭都沒有。知名旅遊景點店鋪的商家,都會把攝像頭放在顯眼的位置,為了對偷盜之徒起到心理威懾。
你熱衷賺錢,是聰明人,一定不會傻到不裝攝像頭,讓自己吃虧。那麼,你一定是把攝像頭隱藏在什麼地方。
除了套娃,這裏的許多畫作都能成為攝像頭的潛藏點。
至於這個套娃,漂亮精致,隻要來到櫃台前,目光都會不由被她吸引。她的存在,一方麵可以幫你分擔注意力,另一方麵,她能夠記錄下每一個來店裏的人的清晰麵貌,以供你研究分析,防止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盯上了。
狄安娜,你非常害怕被發現。無論是講話,還是看書,雙肩都一直繃著,隨便進來個人都能激起你最敏感的警惕。
故作驚訝,你的導師沒告訴過你,驚訝的表情超過一秒就很有可能是假驚訝麼?
回答問題,生硬地重複相同的話,典型的撒謊表現。”
奧蘭多修長的指腹摩挲過那隻套娃的底盤,“雇傭工和老板的關係大多不是特別好。
假設,你隻是個看店的小姑娘,一名年輕男人來找狄安娜,你的正常猜測不是男友,就是男性朋友。而你剛剛的表現,卻好奇得過分,第二句就迫切問,先生,你是她什麼人?——因為你從未見過我,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來找你,這讓你極度緊張。
除此之外,一個看店的,一直在字裏行間強調這個套娃多麼受歡迎多麼貴重,老板不在旁邊,犯得著如此恭維?
這大概隻能表示,你是讓它來到世上的人,你對自己的作品,充滿自信,甚至自負。”
“看來你作為演員的自我修養還不太足,”金發男人雙手抄回兜裏,取出一張紙,三兩下打開,幽藍的眼眸輕輕眯起:“果然,上學期還掛了一門學科……”
“勸你一句,少兼職,多上課。”
奧蘭多語氣冷冽,又特別賤地講完這一切,雙手揣進大衣兜裏,麵無表情地望著狄安娜:“以上。”
秦珊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她張嘴皺眉了好一會,抬眼:“以後應該叫你奧蘭多·福爾摩斯。”
奧蘭多垂下兩片睫毛,看她:“是奧蘭多·福爾摩斯·萊特曼·赫伯特。”
秦珊:“……真是完全不謙虛啊老公大大。”
奧蘭多:“有資本的謙虛就是過分驕傲。”
沃夫以腹語吐槽:“槍子兒還對著你們呢,就這樣調起情來真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