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把槍放下。”
刀疤男怕她誤傷,連忙上前了幾步,但趙清染立刻大喊了一聲,“別動!”
本來對於她此刻的裝扮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趙清染本來就想著要從這裏離開!
想到這裏,刀疤男皺了皺眉,聲音也不禁冷了下來,“小姐,希望您理智一些。”
“嗬,理智?”
輕扯嘴角,趙清染感覺自己的心一陣刺痛,以前還一直因為爸爸而受製於紀惟言,現在爸爸可能都不在了,她又為什麼要在這裏繼續當他的寵物?
她現在隻想要去看一眼爸爸,哪怕是屍體,她也要去見最後一麵!
見刀疤男還有上前的意思,她幾乎是立刻就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旁邊擺放著的古典花瓶就成了碎片。
“送我離開。”
趙清染閉了閉眼,一直以來的屈辱和隱忍在這一刻全爆發了出來,“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或許是趙衡的死觸動了她心裏最後一根心弦,所有的委屈一齊湧上心頭。以前和現在兩種極端的生活對比,讓她都不禁有了這樣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不遇到紀惟言,不發生那些事,一切都還好好的,爸爸是不是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她的人生自從被他帶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有曾經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都無比真實地發生了,如果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他,是不是生活還和以前一樣平靜……
蘇遠不會遭受淩辱,自己不會淪為玩物,爸爸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對她好,根本就不會發生什麼莫名的爆炸……
刀疤男聽到她的話一驚,或許是被她臉上的決絕怔住了,一時之間竟也忘了反應。
亞汀也微微眯起了眼,看著不遠處倔強無比的女人,心裏好像有什麼情緒冒了出來。
“想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漠又夾雜著些許起伏的聲音響起,趙清染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隻見紀惟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門口,淡漠的眉眼,修長的身軀,以及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讓人聯想到黑夜中冷漠傲然的鷹。
看到他的出現,她不禁一怔。他不應該還在地下室麼?沒有鑰匙他是怎麼出來的?
紀惟言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腳下的皮鞋踩過地麵上的碎片,聲音清晰地傳入趙清染的耳中,讓她有一種等待淩遲的錯覺。
“你別過來!”
直到他就快要走到她身前,趙清染才驚覺過來了,她舉起手裏的槍,緊緊地盯著他,神經也緊張地繃起。
“嗬。”
一聲輕笑從男人的嘴裏溢出,似乎有些空遠,紀惟言淡淡地掃過她持槍的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寧願死,也要離開?”
他的語氣冷冷淡淡的,卻讓人莫名地畏懼。男人隻是隨意地看了她一眼,一種恐慌和不安就向趙清染襲來,她握槍的手緊了緊,神情滿是警惕。
男人無視她的威脅,繼續往前走著,夜鷹一般的眼神讓她顫抖著出聲,“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沒想到正是因為她的這句話,讓紀惟言的眼眸更加深邃,他用一種特別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她,趙清染簡直忍受不了他的眼神,連忙移開了視線。
“這次應該有子彈。”
紀惟言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他平淡無波的眸子掃過她的臉,神情依舊鎮定。
聽到他的話,趙清染腦海裏“嘩”的一聲,也不知道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抿了抿唇,手也在輕微的顫抖。
“我說過,你根本就沒有心。”
男人在原地低笑一聲,隨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槍。
趙清染愣了愣,下一秒,男人的手就狠掐上了她的下巴。
他的眼裏是她從沒見過的情緒,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漠,紀惟言用槍抵在她的心口處,緊緊的,仿佛下一刻冰冷的子彈就會穿透皮膚,直射心底。
“想死很容易,我現在就能成全你!”
她閉上眼睛,睫毛輕顫,晶瑩的液體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
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就這樣死掉是不是也不錯呢,爸爸一個人應該會很寂寞的吧,正好可以去陪他……
反正現在的生活一團糟,爸爸以後都不在了,她又該怎麼辦……
看著麵前女人泛紅的眼眶和掛著淚水的睫毛,紀惟言的表情變得無比的可怕,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感受到她的決絕,他的眸子裏仿佛有什麼情緒在湧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