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像紀惟言說的那樣,她不就是仗著他對她的好,所以才敢一次次地耍性子?
“如果是結婚讓你害怕到想逃的話,那我們就不結了。”
紀惟言定定地望著她:“等你什麼願意了,我們再結。”
聽到他這番話,趙清染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惟言……”
這哪裏會是他的性格?
“隻是你要記住,你是我唯一會娶的女人。”
紀惟言抬起她的手,撫摸著上麵的戒指:“而你也隻能嫁給我。”
“對不起……”趙清染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她真的是很狠心,怎麼會想著就這樣離開了,事情就能回到原來的軌跡呢?
一早就注意到了那個窗戶,想著從那裏跳下去,如果運氣好的話,也不會出什麼事,就可以逃的離他遠遠的,不用再給他帶來困擾了……
萬一滑進了湖裏,那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反正她的病也治不好……
她真的很自私,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婚禮,他也不必頂著那麼多的壓力……
趙清染剛想開口,男人的手指就覆在了她的唇上。
“別說話了,我喂你吃點東西。”
什麼是最令人動容的溫柔?
趙清染覺得,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恐怕幾輩子也還不起他對她的好了。
雖然紀惟言沒說,但她能感覺出來,自己的病,貌似是已經到了最嚴重的地步。
自從那天流血後,之後的幾天裏,她的嘴角也時不時地會溢出鮮血,每次都會染紅紀惟言的手。
幾乎每天都是在吃藥,掛點滴,甚至都沒有再下過床一步。
看不見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一天幾乎大部分都處於黑暗中,有時候她真的很懷念外麵的風景和空氣。
健康的人體會不到這種絕望的感受,隻有真正經曆過病痛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和對一切美好事情的珍惜。
趙清染躺在床上,看著喂自己喝著藥的男人,虛弱地笑了。
“惟言,把窗簾拉開好不好。”
紀惟言什麼都沒說,走過去把落地窗的窗簾盡數拉開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幾天的大雨過後,空氣中都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白霧。
落地窗外就是花田,在白霧的籠罩下,似乎像虛幻出來的一般,形容不出的美好。
“今天是個大晴天。”
趙清染看著窗外的風景,臉上泛著溫和的笑意。
“嗯。”紀惟言低低應了一聲。
“我能去外麵走走嗎?”她提出這個請求。
紀惟言眸子裏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他看了她好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有霧的天氣一般都是晴天的預兆,趙清染出門看到滿地的陽光,隻覺得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空氣非常的清新,不像在室內那樣壓抑,早晨甚至還聽的到清脆的鳥叫聲。
但因為是冬天,所以還是寒冷的,她身上厚厚的衣服裹了幾層,頭上也戴上了帽子。
手套,圍巾,全副武裝,趙清染轉頭去看一旁的男人,嘴角微微的彎起。
他穿的是一件溫暖的外套,脖子上也係上了一條和她同款的圍巾,整個人看起來是無比的英俊。
“終於放晴啦。”
趙清染拉著他的手,笑得十分的開心。
“又是一個沒有下雪的冬天。”她感歎著。
“帽子歪了。”
紀惟言的臉上也泛著笑,他低下頭來,幫她把毛絨絨的帽子戴正了。
“好想去玩。”趙清染看著周圍的風景出神。
紀惟言低低地笑了:“想玩什麼?”
“很多啊。”她一件一件地數著,“想去遊樂園,去滑雪,去吃各種小吃……”
“遊樂園?”紀惟言挑了挑眉,“小孩子喜歡玩的。”
“我膽子小,所以從沒玩過這種東西。”她吐了吐舌頭。
紀惟言看著她調皮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除了這些,還有呢?”
“還有啊……”趙清染認真思考著,“想去旅遊,看遍各國的風景。”
“想和你一起去看雪,想讓你帶著我滑冰……”
她仰著臉,眼睛亮晶晶的。
聽著她的敘述,紀惟言的眸子越來越深,他極其耐心地聽著,把她說的每句話都記在了心裏。
“這麼小的心願,實現起來沒有任何困難。”男人的聲音舒緩。
“那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嗎?”趙清染輕輕笑了。
“什麼?”
“嗯……最想要的是你的寶寶。”她的笑容很溫煦,“可惜啊,我的身體也太不爭氣了。”
紀惟言聞言把她輕輕抱入了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以後的日子還長,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