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裏劃過幾絲不知名的情緒，隨即又似乎是低低歎息了一聲。
“不過來？”
趙清染聞聲抬頭，眸子裏似乎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就這樣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便小聲地應了一句。
“來了……”
她走的慢，但或許是因為心不在焉，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都往前栽去。
紀惟言迅速地上前接住她，扶住她的身體，眉頭微微皺著。
“好好走路，別東想西想。”
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腰上，趙清染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溫暖，鼻子就忍不住酸了。
“惟言，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這樣疏離的他，讓她感到害怕，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消解他的怒氣。
她的小手環住他的腰，因為肚子的關係，所以也不能用太大的力道。
趙清染就這樣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用盡了所有的溫柔。
“我怕麻煩你才沒有告訴你，你事情那麼多，我想著反正也能解決，而且哥哥也說不用擔心……”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不過，你生氣也是應該的，都是我不好……但你知道的，我受不了你對我冷淡。”
趙清染的頭埋得低低的，不想讓男人看清自己微紅的眼眶。
“下次有什麼事，我一定第一時間和你說……這次你就先別不理我好不好？”
其實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大多時候都是紀惟言哄自己，他好像就沒怎麼生過氣，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好。
他百般照顧著她的小情緒，隻要自己有一點不開心，他就會變著法子哄她高興。
長時間下來，趙清染幾乎都要認為，他根本就沒脾氣了……
而其實他哪裏是沒脾氣了？
隻是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從不輕易對自己發火。
連稍微大聲點對她說話都舍不得。
想到這裏，趙清染緊抿著唇，感覺身體都像被抽空了一般。
看著在自己麵前低聲下氣的小女人，紀惟言此時的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
他的確生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
想著要好好警告她，記著自己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畢竟太久沒動過怒，她都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但生氣歸生氣，他又不能對她做什麼，打不得，罵不得，那比傷了他自己還要難受萬分。
她還想讓他怎麼辦？！
紀惟言看著幾乎快要被她咬出血的雙唇，控製不住地扶過了他的肩膀。
強迫她抬起頭來，女人通紅的眼眶映入眼簾，這一刻，他所有的偽裝都不堪一擊。
不過，他還是按捺住了想要撫摸她臉頰的衝動，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再不進去，水就要冷了——”
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就一把抱起了她，把她帶到了浴室。
沒想到他會直接回避，趙清染隻覺得胸口異常的悶。
盡管知道他不可能一時半會就消氣，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以前，就算她做了惹他不高興的事，過不了幾分鍾，他就會主動來和她說話。
而現在……
洗澡的時候，紀惟言還是像往常一樣服侍她，隻不過卻不再說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整個人都正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