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探手抓過電腦桌上的小挎包,轉身就走。
我既難堪又難過。
一邊是我最親愛的姐姐。
一邊是昨夜和我同床共枕、花光了我身體二十年積蓄的美少婦。
唉,唉唉唉!
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掌心手背都是肉啊!
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我向著誰好?
此時此刻,我又能說服誰?
唉,清官難斷家中事。
這個時候,我也唯有靶場上練瞄準--睜隻眼閉隻眼。
我想,等氣氛好些的時候,我再好好哄勸周緣吧。
“喂……”
不過,看著周緣氣憤轉身要走,我喊了一句,跨步上前,要阻攔她走。
但是,我的四姐卻橫臂一伸,把我攔住了。
這一刻,四姐的手臂一橫,便似一堵牆橫在我的身前。
周緣拉開房門,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讓我去勸她、拉住她,但是,她的目光滯留在我四姐的手臂上一下時,她又憤怒地反手用力將房門關上。
這一刻,可能她對我很失望。
也可能,她的心很受傷。
“砰……”
房門關得震耳欲聾。
唉,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還是兩隻母老虎。
到頭來,我還是八十歲跳舞--老天真。
我止住了四姐的眼淚,卻失去了周緣。
“走了?好,好,嗬嗬……”
四姐望著周緣的離去,卻開心地笑了。
我很無奈,很難過,很尷尬,很心疼,卻也不敢去追周緣,因為四姐精神已失常。
我怕自己若是去追周緣的話,四姐今夜就得去精神病院辦理入院手續了。
此時此刻,我隻能用阿Q精神來安慰自己: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這個周緣走了,還會有另一個周緣送上門來的。
於是,我歎了口氣,不敢再去剌激四姐。
我傷感地扶著四姐,退回床沿,強顏歡笑,柔聲地說道:“姐,坐會,歇會。我會為你報仇的。現在,你把那個傷害你的X,還有你和他的事,告訴我。我該怎麼樣去找他?我如何才能找到他?”
我希籍借此轉移話題,轉移我和四姐各自的傷心。
唉……
四姐幽幽長歎。
她這一聲歎息,宛若一隻鼓錘,沉重地敲在我的心頭上。
這一刻,她沒落淚,我卻掉淚了。
長姐似母。
我親愛的四姐,雖然不是我的長姐,但是,在我五姐弟之中,她給我的關愛是最多的。
就算她沒給過我關愛,我和她也是一母所生。
我豈能讓自己的親姐姐被那個X如此欺騙和侮辱?
有仇不報非君子!
在我的淚光中,四姐緩緩地說:當頭暈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愛情?
小弟,你知道,我在工廠的流水線上作業是很辛苦的,每月掙的錢也不多,而且,我還要供你上大學。
姐有多難?
你想像一下吧。
所以,我總想擺脫貧苦的命運。
最近,有一家電視劇製作公司要到我們工廠拍幾個寫真鏡頭。
當攝製組到來的時候,導演王慎看中了我們工廠流水線一些女工,其中也包括我。
我們工廠的老總就鼓動我們去報名麵試。
他說如果我們被王慎選中了,有幸參入拍攝這部戲,不僅我們的命運有了轉折點,將來可以在屏幕上大紅大紫賺大錢,而且我們的公司也可以揚名海內外,免費賺廣告,吸引海內外客商的眼球。
公司將永遠感激我們。
老總的話很有道理,讓我們一幫姐妹們聽得很舒服。
我們八個姐妹,都是懷春少女,哪個心中沒有憧憬的?
唉,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當我們八個姐妹去麵試的時候,年約四十歲的導演王慎一口答應,全部錄用我們,並稱讚我們八個姐妹是他這個劇組的八朵金花,都很漂亮,都很有演戲天分。
聽到王慎的讚揚,聽得全部被錄用,我們當然很高興,“八朵金花”個個都以為從此可以離開工廠的流水線,然後在屏幕上大紅大紫,以後就是出門逛街,也會有一大堆粉絲找我們簽名的了。
不出幾年,我們八個姐妹,每人至少都有千萬以上身家,都可以入住豪宅,駕駛名車。
或許,我們八姐妹當中會有人嫁入豪門,成為當代社會的權貴夫人,連子孫後代都從此進入上流社會了。
於是,三個月前,王慎就讓我們到水城的攝影基地去扮演群眾演員,每人每天50元。
我們每天的戲份雖然不多,領取的薪水卻高於工廠的流水線,又想到將來電視劇“姻緣天定”播映後,會轟動大江南北。
我們都樂壞了。
生活不是想象的那樣,卻處處充滿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