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
是超越極限的奔跑的代價吧。暴走的血液壓迫著腦部,呈現氧氣過多的狀態。
再加上昨日涼風的侵襲,頭像是被打開了一樣的疼。
因為好不容易算是跑進了安全範圍,原本麻痹疼痛的情緒也消失了。
像是在索要一直累積至今的代價,疼痛和眩暈宣泄而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嵐才緩緩醒來。
那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要不是肚子已經餓的難以忍受,他還可能繼續睡下去。而這家客棧的服務也遠遠不如洛城,並沒有人前來詢問或是送食物,等嵐走到那大約隻有原本同濟客棧一半大小的大廳內,才有小二上來招呼。
破舊的客棧裏隻有幾張破爛的木椅和木桌,而桌子上的菜點也屈指可數,隻有幹澀的饅頭和一些類似於泡菜的東西,但是顯然粗糙的食物並沒有影響嵐的食欲,嵐隨便找了一張木椅坐下,就在那裏吃了下來。
雖說睡了整整一天,但是嵐的腦子裏滿是那晚的廝殺以及同伴的離去。嘴裏的饅頭就如同嚼蠟一般吃著,他們的確在洛城有過些小勝利,卻發現一旦與黑甲軍短兵相接,自己缺差上很大一截,相對於狩獵來說,與人交戰的同時卻要時刻注意其他人的偷襲或是弓箭。因此狩獵的技能在亂軍之中根本無法得到發揮。
黑甲軍的裝備又是遠遠超過現在的朝廷軍,黑色的箭矢以及精鐵所打造的武器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輕易的破開了守軍的護甲,擊碎守軍的武器。即使數量上不占優勢卻往往能以少勝多,更別說那些帶領部隊的將軍了,就以嵐的實力,與其中任何一人進行單挑,都是相當危險的。
“嵐,你在想什麼呢。”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嵐的沉思。而那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無力。要不是嵐回頭仔細看去,根本無法判斷出那人是沈磊。
相較於兩天前的沈磊,現在的沈磊整整瘦上了一圈,眼睛深深凹陷,泥濘的頭發就如同讓這位原本的守衛整整蒼老了十歲,要不是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變化,嵐是無論如何也認不出這位戰友的。
嵐並沒有回答沈磊,他隻是點了點頭。看了看如此滄桑的同伴,心中又想起了為了掩護同伴撤退而犧牲的黃毅,想必沈磊變成如此有多半也是因為這原因吧,而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挽回自己同伴的生命了。
“其他人去哪了?”過了半天等嵐吃完了自己那份饅頭,才問道一旁的沈磊。
“她們一起去市集了。打算去買些新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的確,嵐等人跑出來的時候隻匆匆忙忙攜帶了一些碎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因為交戰變得破損不堪,而那仇家少爺的行囊裏除了一些剩餘的爆彈以外就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根本排不上用場。
兩人隻是交談了沒幾句,就又陷入沉默。
現在跟隨著自己周圍的人都可以說的上是無家可歸了,而自己的師父和大師兄也生死未卜,自己卻在這裏卻什麼也坐不了,不由得有一絲沮喪。大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終於傳來一陣動靜,虞姬和龍璃等人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