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珠牡姑娘](1 / 3)

嶺部落的人們並不知道晁通是中了覺如的騙術才主張賽馬,所以,老總管和嘉察協噶一幹人才急著要讓覺如盡快知道這個消息。

他們把賽馬時間拖延到草原上百花盛開的時節,就是要讓覺如有時間準備參加賽馬。嶺部落不乏勇氣超過晁通的好漢,卻沒有一匹駿馬能勝過那名喚玉佳的追風馬。

珠牡姑娘憂從心起:“覺如的馬是那根手杖,難道手杖也能視作駿馬?”

老總管沉吟半晌:“我憂心的不是手杖能不能充作良駒,而是怎麼才能迎回覺如母子,說服他參加比賽!諸位看看,誰最有把握去迎接他們回來。”

大家都把眼光齊刷刷地投到了珠牡姑娘身上。一來,她本人就是本次賽馬重要的彩注;二來,當初驅逐覺如時,她尖利的口舌說出的厭棄話仿佛毒藥,灑在人傷口之上;三來,美賽天仙的珠牡姑娘肯定不願晁通得勝,去做他的新嫁娘。果然,珠牡開口了:“老總管在上,眾位英雄在上,自從來到這富庶的黃河川,我就為自己不知輕重的言語後悔了,如果此去能接回覺如母子,我心上的傷口也就不藥而自愈了!”當下,她就離開了老總管的議事廳,回家收拾行裝。珠牡上馬出發時,她還聽見了身後人們善意的玩笑:“新鮮事真是層出不窮,第一次看見漂亮姑娘去接將來的新郎!”她臉上不由得泛出一片紅暈,仿佛清晨太陽尚未升起時天上的一抹紅霞。

這天行至一片荒涼的曠野,晴朗的天空突然被烏雲遮掩。一騎黑人黑馬,手持黑色長矛從陰霾中顯現。這人麵如黑炭,目似銅鈴,猙獰的麵目嚇得珠牡嬌顏失色。黑麵人開口了:“你身段曼妙如天女,頂戴的飾品如星辰,常言說,富有與美麗難兩全,你何德與何能,把這兩者聚於一身?”

珠牡定定神,身體還在顫抖,話音已經鎮定:“大樹不長在沼澤,好漢不為難女人,請你為一個心急的人把路讓開!”

“要放你過路,有三個條件任你選!第一,留下來做我的伴侶。”

“呸!”

“第二,就跟我來一次雲雨之歡,然後,把座下的馬匹和身上的珍寶留作買路錢!”

“哼!”

“第三是個下下策,把燦如雲錦的衣裳留下,姑娘你光著身子回家!”黑麵人不動聲色,“我是個沒有慈悲心的人,你千萬不要哀聲乞憐。我沒有馬上生吞活剝你,是看我們似乎有前緣。”

“要珠寶可以,但馬匹不能給你,更不要說什麼做你的情人或伴侶!是好漢,就不要為難於我一個弱女子。我有大事要做,去迎接嶺噶的未來之王。”

黑麵人問道:“這個幸運的人他是誰!”

“少年英雄覺如!”

“看在我也曾聽聞過覺如英名的分上,且放你一馬,等你辦完了事情,再把馬匹與珍寶送來此地!為了證明你的誠意,必須留下一件心愛的飾品。”

珠牡毫不猶豫就取下一隻金指環給他。黑麵人,黑麵人座下的黑馬,還有籠罩曠野的愁雲慘霧,立即就消失不見了。她催動坐下馬繼續往前,來到一片名叫七座沙崗的地方,見七人七馬佇立於沙崗之上。珠牡受過剛才的驚嚇,看見人跡,立即打馬上前。走到跟前,見那夥人正忙著燒水做飯。那為首之人,倚著一塊岩石的陰涼休息了。珠牡一見那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邁不開步子了。她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像這般美貌,神態是如此富貴安閑!他的皮膚閃爍青銅的光芒,雙頰紅潤猶如妝後的女子剛剛點染過胭脂一般,漆黑的雙眸猶如深潭!更離奇的是,隻要她珠牡一出現,都能讓男人像醉酒一般,而這個男子對她卻視而不見,對她來說,這也是一種無禮的冒犯。她撥轉馬頭準備離開。那美貌男子卻開口說話了:“我是印度王子,要去嶺噶求婚從此路過。”

嶺噶?求婚?珠牡腦海中閃現過一個個姐妹的身影,不禁心想,不知哪個姑娘有此福分?

“我就是嶺噶人,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消息?”

那美男子緩緩開口:“聽聞珠牡姑娘美豔無雙,莫非你就是她?”

一句話,讓珠牡失魂落魄,不知怎麼竟把頭搖得跟僧人作法的手鼓一樣。

“既然我還未下聘禮,那麼娶你回去也是一樣!”

聞聽此言,珠牡心頭不由得悲喜交加。喜之不禁的是,能使這個讓自己春心激蕩的男人同樣春心激蕩!悲的是,王子明明是聽聞了珠牡的美豔之名前來求親,在半路遇到一個美貌女子,連姓名家世都未曾動問就已改變了心意。幸好自己就是珠牡而不是另一個姑娘!但那男子實在是太不一般,所以她的心最終還是被欣喜之情所充滿,禁不住告訴他,自己正是那豔名遠播、出身高貴的珠牡姑娘。王子不像她激動得不能自持,竟問她如何能夠證明自己就是珠牡姑娘。

珠牡拿出了一瓶長壽酒。那本來是為覺如備下的。酒瓶口上的火漆封印,正好可以做她尊貴身份的證明。誰知那男子接過酒瓶,看也不看,就揭了封印,瓶中酒被他一下傾入了口中。上等的美酒讓他臉上煥發出更為動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