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惑還未得到解答,渾身裹著鬥篷的男子已經將視線轉到盛戈的身上。深邃的藍色眼眸如一汪清泉,太過於澄澈,讓人什麼也瞧不清,什麼也瞧不見。如那碧藍的天空,看似什麼都能包容,實則什麼都不入他的眼。
隻是一個眼神,就讓盛戈內心警鈴大作。這個人的眼神,仿佛能夠看穿人心。心中的任何隱晦,在他的眼中會無處遁形。
拍了拍衣擺上的泥土,盛戈施施然的站起身,衝著男子象征性的抱了抱拳。
“在下,盛···沈戈。”
好險,差點就把真名說出來了。不過她就算說出真名,估計也沒人認識她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
橫空中一道驕橫的女聲插進來,盛戈回過頭,眼前是一片色彩繽紛的世界。媽媽呀!這簡直就是把天上的那道彩虹都給掛在身上的節奏嘛!
隔得遠,魔域中的光線甚是昏暗,那女子的麵容盛戈並未瞧清,隻是語氣中的嬌蠻勁兒讓盛戈不悅的皺了皺眉。
聽這語氣,不會又是個世家小姐吧!
方才的那一箭和盛戈醒目的黑發黑眸,已經讓眾人在心底確定,她不過是個靈力低微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又是怎麼通過魔域的結界進來的?
要知道,他們此番為了尋找聚靈草,單是尋找魔域森林的入口就耗費了不少工夫。莫非,眼前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年,是妖?
額!如果她說,她隻是路過的,有人會相信嗎?
“那個,實不相瞞,在下,是路過的時候被吸進來的。”
尷尬的撓了撓頭,盛戈掩飾性的偏過頭咳嗽了一下。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已經察覺出在她的四周就不下六個人。不需要用神識,單憑呼吸聲就可以判斷出大致的方位。也許是因為上一世靈魂出竅的時候已經升入天師,所以這一世,雖然沒有靈力,但天師以下的人,她都能一眼看出。除了那個罩在鬥篷裏的男子。
方才突然出現的時刻,如果不是男子的隱匿本能太好,那便是他的修行在自己之上。所以,她才會半點氣息都察覺不到。
這人,莫非也是天師?
吸進來?
很顯然,對於盛戈天方夜譚般的措辭,注意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便已經猜出這句話的效果了。果然,沒有人會相信這種理由。
難道,真得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
就在氣氛劍張跋扈,一觸即發的時刻,破天荒的一道笑聲打破了僵持的氛圍。盛戈身後的大樹上,一身著白色長袍頭戴玉冠的男子毫無形象的從樹上摔下來。
安然無恙的站在那兒。笑夠了,男子捶了捶笑疼的腰,而後直起身好整無暇的扶了扶頭上的玉冠,而後自詡風流的抽出腰間的折扇拿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掌心。嘴角帶笑,一雙墨綠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瞅著盛戈。
渾身透著一股散漫勁兒,可那眼中不時劃過的精光,卻讓盛戈響起了某種動物。
“非墨哥哥,那人肯定是個妖怪,殺了他。”
被剛才的白衣公子橫空打岔,嬌蠻女子很顯然極為不爽。一個縱身,女子已經站在了鬥篷男身旁。而盛戈也見機看清了她的容貌。
五官清秀,隻是臉上的胭脂過於濃厚,反而有些豔俗。再加上那身七彩花衣,讓盛戈立刻想起了三師弟曾養過的一隻花孔雀。
嘴巴咀嚼著“非墨”二字,盛戈瞧見那女子眼中的敵意,心裏卻是疑惑不解。自五歲起便在鳳嶺山生活,長大後出門就診,身邊也有大師兄跟著。所以雖活了二十五年,饒是她聰慧靈敏,對於世俗人情,卻猶如一張白紙。
她自然看不出,那女子對她的敵意,無非是因為非墨和那白衣公子的態度。
在他們這一行人中,本事最好的,當屬這兩個人。麵容最為英俊迷人的,自然也是這兩個人。雖然那白衣公子早有婚約,與她無緣,可身邊這位神秘強大的非墨哥哥,卻是她最為中意的如意郎君。
之前射出第一箭,並沒有什麼殺意。畢竟非墨在進入魔域森林的時候就有交待,切不可輕舉妄動,不小心招惹到強大的魔獸。但在那人倉皇逃竄間露出的半張臉時,她便打算,不管是人是妖,她都不能讓非墨哥哥看到那張臉。
即使是男子,可這靈曜大陸很多貴族世家,哪個家主身邊沒有幾十個麵容清秀漂亮的男寵?非墨哥哥是她的,即使是男寵,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