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術的便利,是導致巫師這個職業橫行的最大原因。
作為醫者的煉藥師在這片大陸上的地位越來越低,不受重視。究其緣由,還是因為煉藥師遵循古法,無論是治病煉藥,效率都太慢、周期太長。
若是有一日,可以將這片大陸最充沛的靈力與醫術結合起來,既不違背行醫之道,又能縮短康複的周期······她想,傳統醫術再次被當權者接納,被老百姓接受,也隻是時間問題。
從彙靈城到豐都,這一路走來,她見到了太多醫者被輕視、被排擠的情況。她也是煉藥師,四處行醫這些年,她用自身的醫術不停的向那些抱著懷疑觀望的態度,不過是衝著不收診費這點而來的人,證明了醫術同樣可以治病。
她很清楚,若是自身不強大,又拿什麼去向別人證明,你口中所說的一切,是正確的。眼前這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中年大夫,甚至算不上是煉藥師。看他的修為,充其量隻能算個剛入門的藥師。正因為略懂皮毛,很多東西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在麵對咄咄逼人的張玉蓮時,本來有理的他,也因為怯弱的心態變得毫無依據。
被人家看成了庸醫。
醫術不精可以學,而她這人就是天生護短,最是看不慣同門被欺負。
饒是她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也沒辦法坐視不管。想到重生以來受的氣,盛戈肺腑間積鬱的火焰“蹭”的燃起來了。抱著雙臂站在那裏,盛戈看著張玉蓮的眼神就如同看一隻螻蟻,隻要那雙素手輕輕一捏,便能將這個胡攪蠻纏的潑婦輕鬆解決。
盛戈方才用了靈力,皮糙肉厚的張玉蓮摔到地上倒是沒磕著碰著,隻是被盛戈捏過的手臂,開始隱隱作痛。
一咕嚕的從地上爬起,看著盛戈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一向欺軟怕硬的張玉蓮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眼前的女子看著身上沒有二兩肉,可方才鉗住她的力道卻是實打實的,半點動彈不得。
看到站在那裏一直沒吭聲的小叔子,張玉蓮心裏又有了底氣。
怕什麼!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狐狸精。
她小叔子可是武師,就是內城那些達官貴人,見到她小叔都得點頭打個招呼。想到有人給自己撐腰,張玉蓮提了一口氣叉著水桶腰就開始破口大罵:“哪裏來的狐狸精?我就知道你這個老男人平日裏鬼鬼祟祟的,一臉不正經,敢情兒是在屋子裏偷養著狐狸精。說,我相公是不是被這個狐狸精害死的?”
陳色透著古舊,甚至帶著些許簡陋貧瘠的藥鋪裏,背對著大門臨風而立的盛戈一襲素色長裙,墨黑的烏發未挽,巴掌大的小臉上脂粉未施,卻是明眸皓齒,清新脫俗。她膚色本就白,加上剛剛大病初愈,整個人帶著幾分瘦弱的蒼白。
此刻靜靜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就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弱不禁風。
似乎風一吹,整個人就要隨風而去。
乍然見到這般美得不似凡人的少女,也難怪彪悍的張玉蓮會在第一眼以為她是狐狸精。
興致缺缺的聽著張玉蓮的咆哮,盛戈黑亮的美目因為怒氣亮得驚人,透著黑珍珠般的光澤,纖長卷翹的睫毛如輕輕微顫,斂住了眼底那簇火苗。
很好,繼“醜八怪”、“妖怪”之後,她又多了一個“狐狸精”的綽號。
“別以為你不說話,老娘就拿你沒辦法!小叔,天一亮咱們就去報官!說這破藥鋪裏醫養著狐狸精,你大哥就是被她害死的。”
全程作袖手旁觀狀,看著張玉蓮獨自發瘋的李家老二,那雙細小的老鼠眼在盛戈出現的一刻,火辣辣的視線便緊緊的盯著,行走間似有清風繚繞,舉手投足間如皓月般潔白美麗的盛戈。
甚是不爽的皺了皺眉,盛戈抬起頭,淡漠的迎向道火辣的視線,對方卻是不躲不讓,甚至衝著她邪邪一笑。笑中帶著勢在必得,和毫不掩飾的奸淫之氣。
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姿容絕色的女子,生出的最原始的情欲和占有欲望。
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
即便對方真的是狐狸精,隻要能與她共度春宵,就是要他這條命,他也心甘情願。
他一定要將這個美麗的女子弄到手。
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盛戈的眼裏除了厭惡,還多了一絲殺氣。她自然不知道封印解開後,她這張臉對於一個正常男子的衝擊力。
壓下心裏的煩悶,盛戈語氣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好啊!如果你想讓你相公活過來,盡管去。”
張玉蓮說:“你什麼意思?你能救我相公?”
白大夫說:“姑娘,多謝您的好意。隻是您畢竟是客人,今晚的事您還是·····”
這李大明分明已經死了。
而且,盛戈不也是個半點醫術、巫術都不會的病人嗎?
從地上爬起來的白大夫隻以為盛戈是在替他解圍,唯恐她被張玉蓮這個潑婦纏上到時候脫不了身,連忙出聲提醒,讓她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