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的某人,每日做夢的內容不是吃就是吃。盛戈剛夢見自己將烤熟的雞大腿送進嘴巴裏,就被某人不怕死的小子輕扯著衣袖叫醒。
“掌櫃的,醒醒,有人來了。”
“別吵。”
“啪”的打掉彌生扯著衣袖的爪子,某人翻來翻身,繼續睡去。
手背被打了一巴掌的彌生,乖乖的縮回手,想了想,再次鼓起勇氣去叫醒自家掌櫃的。
其實他已經叫了好幾聲了。若不是那客人的來頭不小,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盛戈睡覺。
“掌櫃的,真的有客人來了。”
被耳邊的聲音弄得整個人都不耐煩,盛戈丟掉身上蓋的毯子煩躁的坐起身,套上靴子。
彌生指了指嘴角,提醒著某個睡迷糊的人擦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
後知後覺的某人隨意的撈起袖子擦了擦,懶得用彌生遞過來的手帕。整理了衣衫,這才抬眼看向藥堂裏突然多出來的那位客人。
“你就是沈大夫吧!”
那人沒走近,就站在門口。整個人逆著光,看不清容貌。盛戈隻覺得一道視線自她身上上下掃過,眼中的深意極為不友好。
那人見她相貌不過清秀,膚色稍微白皙了點,渾身上下瞧去並無出彩之處。定了定神,言語間,自然而然的帶上一分輕視傲慢。
“有事?”
“聽說沈大夫對醫道頗有研究,我家主子特意派在下送來請帖,邀沈大夫到府中切磋一番醫道。”
那人決口不問盛戈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隻自顧自的取出衣袖中的請帖遞過來,盛戈站在原地沒動,彌生機靈的正要走過去。
“我沒時間。”
橫了一眼彌生,盛戈開口斷然拒絕。接收到訊號的彌生立刻縮回手,退回到盛戈身邊。
“若在下沒看錯,沈大夫這藥鋪自入冬以來,都沒什麼客人上門來看病吧!沈大夫是外地人,在這跑罵鎮既無親戚也沒一個朋友,而且尚未娶妻也談不上什麼家室小孩,這一日過下來的閑工夫,應該足夠寬裕了才是。怎麼會沒時間呢?”
盛戈聽著那人將她的什麼來曆啊!平日裏的交際,每日的安排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心裏不得不承認,這人口中的那個主子,對她還真是上心呢!
看來人家是有備而來。
“有沒有時間,是我說了話。你請回吧!”
再次被盛戈不給情麵的拒絕,那人眼裏閃過一絲怒氣與殺氣,硬逼著自己強行將其壓下。
出門的時候主子就特意吩咐了,無論如何,他都務必要將人帶來。主子交代的事情若是完不成,隻有兩個結果。要麼死,要麼滾蛋。
在跑馬小鎮,無論是哪個結果都不是他能承擔的。所以今日,不管盛戈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就是綁,也必須要將人帶到府中。
“沈大夫是外地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家主子的請帖,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收到了。同為醫者,依在下看來,沈大夫不該拒絕才是。在下還有事,請帖就先擱這兒了。沈大夫若是有什麼需要,可提前準備一下,在下稍後會親自派人來接沈大夫,還請務必光臨。”
盛戈不伸手,彌生也不敢接。
那人索性直接將請帖放在櫃台上,一番軟硬皆施後,便先行離開了。說是有事,其實並沒有走遠,就站在藥鋪不遠處的地方等著。
那人一走,盛戈又是一屁股坐回到躺椅上。雙眼半眯半合,瞌睡又來了。
彌生見她低頭不說話,也不敢擅自開口,拿著火鉗子撥弄了幾下火爐子裏的炭,見盛戈沒注意他,悄悄挪動著步子移到櫃台前,去瞅那人送來的那封請帖。
掌櫃的當真不去嗎?
他記得這請帖上的這個“樹葉”圖標,好像是巫師大人家的家徽。
他雖然不喜歡那個唯利是圖的巫師大人,但他也知道,若在跑馬小鎮得罪了巫師大人,任何人就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
掌櫃的心性善良,對人對事又沒什麼心機,平日裏更是從未與衙門的人來往。如果不去因此得罪了巫師大人,那到時候這藥鋪子是不是就會提前關門大吉?沒有了藥鋪的掌櫃是不是就得離開跑馬小鎮了?
怎麼辦?
他一點都不想讓掌櫃走。但是他更不想掌櫃去見那個巫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