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麵麵相覷,不久就很有默契地對著這群人喊:「看屁啦!沒看過人吵架!?滾!」那群人聽話地一哄而散,散開以後,留下我們兩個開懷大笑。
「很痛快哦?」我的背脊又是一陣涼意,不過跟遇上小嵐的不一樣,我回頭然後低頭喚著:「姊──」
「嚇!」健張著口,一副不知所措,姊是什麼時候來的?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剛才健罵了多少髒話,姊又聽了多少,我們都不清楚。當自己的女神站在麵前,健會有如此反應,我還真的算理解。麵對著仙女般的夢中情人,我的姊姊高不可攀。膽怯的人,配不上這朵嬌柔美麗的花。我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見得多了。
小聲地,我在健的耳邊說:「莎士比亞那老兄托夢要我跟你說:愛情,是懸崖邊上的花朵,要摘取就必須要有勇氣!」
「啊?莎士比亞是男的嗎?」健總算回過神了。
「是男的啦!你也是!轉身!」我把健硬生生地轉過來麵對姊,把健這個傢夥介紹讓姊認識。不要問我去年為什麼不介紹,那是因為這傢夥三句不離你娘經,我不好意思介紹。
「你好,我的名字是丁馨柔。」姊客氣地跟健握手,一握完手,健就像癱瘓兼白癡般恍惚地對我招手,然後就先走了。
「小寧,上課了喔!」姊拉起我的手,走在我前頭。我心裏開始祈禱,祈禱著青蛙沒有親自押解我們到校長室,否則我該怎麼向親愛的姊姊解釋?祈禱的同時,我感覺到有股怨念一直在不遠處緊緊跟隨,那紅光一直逼著我冷汗直流,然後總有把聲音對我說:「Lucky──過來──過來──你不希望你姊知道你等會兒會上校長室吧──你不希望被你姊撞個正著吧──那就先過來啊──」
邪惡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了,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畢竟我還是比較害怕我的姊姊,那是屬於一種物極必反的道理,好到極限的姊姊一旦發飆,我真的很難想像。讓姊看到我跟小嵐在一起,總好過讓她看到我們浩浩蕩蕩去校長室,畢竟不是什麼郊遊,還是別讓她知道好。
「絕對要去上課哦。」姊留下我跟小嵐以前這麼說。
「下手別太重喔!那可是我親愛的小寧。」沒兩步,姊回頭對小嵐這麼說。
「你姊……」我跟小嵐同時望著姊的背影,她吞了口水說:「通靈嗎?」我看了小嵐一眼,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懷疑很久了。」兩個人同時打了冷顫,一番打鬧後一起走到教室。
教室裏依舊熱鬧非常,沒有人被青蛙影響。過了不久,青蛙真的來押解,全班就像出遊一樣輕鬆,因為沒有人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們隻是在班上哈哈大笑而已……當青蛙變成癩蛤蟆的時候。
大驚小怪的人,我不介意。但,小題大作的,我想,果然隻有吹牛皮的青蛙做得到。
「校長會請我們喝茶還是喝咖啡?」小嵐很無聊地問我。
然而這麼無聊的問題,我竟然很努力地想。想了很久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沒看過我們學校的校長。所以對於我們的下場,我也實在猜測不到。我不可能知道一個沒見過樣貌,那究竟是和藹還是笑裏藏刀的人到底會對我們做什麼,我實在不知道。我反而真心地想知道那小題大作、無理取鬧的下場是什麼……
不過,學校的製度就跟社會製度一樣,上下合作無間,互相守護,誰都不會承認錯誤,當那是錯誤的時候。他們會做的,隻是互相拋球的遊戲。那球最終會拋啊拋的,就突然消失了,然後遊戲結束。大家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遊戲沒玩過。
這球,我沒見過。他們都這麼說。
「明天新聞大條了。」我最擔心的事被香玲開心地說出來,她自言自語似的話隻有我聽到了。
我們這一班不像姊那優秀班,相像的是我們都常破學校的紀錄。但,項目都不一樣。人家是每一年都破學校曆屆的好紀錄,運動會也好,任何的學術比賽也罷,甚至不管是校際還是學校本身的,都是破了上一屆的光輝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