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姊姊的姊姊?」嘉嘉頓了頓,我知道她正在思考。這小孩彷彿比同年齡的小孩早熟,這才是讓我頭痛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小孩真是有一大堆的為什麼需要你去應酬。看!又來了。
「那為什麼你沒住這裏?」聽到這種問題,我還真的自歎不如小嘉嘉。至少在這個客廳裏沒有一個人敢問這個問題。而我想這是我天才姊姊第一次被問倒了,因為我知道善良的她不會對小孩說謊。
「……」望著姊苦思著,又什麼都說不出口的窘境,我雖然很想幸災樂禍兼隔岸觀火,但實際行動上卻做不出來。這種時候,我隻好從廚房端著水出來解圍,然後對嘉嘉說:「嘉嘉,剛剛我打開冰箱發現你的布丁不見了,大概又是被你小嵐姊姊偷吃了喔!」
心掛著布丁的嘉嘉立刻衝向廚房,發現我所言不差以後,和小嵐鬧了起來。最終都是一個下場,小嵐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會帶著嘉嘉出門賠給她。那是她們兩個人最愛的小點心,而對嘉嘉來說,重點是布丁都是雲姨親手做的,如果不是小嵐吞了她的份,換作別人,她可要哭的。我家那個對家裏的事有些糊塗的爸爸就曾經不小心弄哭這孩子,幸好我在姊多年的美食甜點誘惑鍛鍊下,對這些已經麻木,不是我的我不貪吃。
好了,這時候我可真的完蛋了。因為不相幹的人都不在場,惡魔終於可以露出真麵目了。
反正都是待宰的羊,我不掙紮,還乖乖地奉上熱茶,然後坐在姊對麵。等了許久,她卻沒什麼搭理我,也沒有看見那隱形的惡魔尾巴或頭上的尖角。我心裏不自禁地想:「難道姊不是因為我才來這裏的?」
一旦推翻我是姊的目標,我的目光就落在健身上。對了!我一見到他,我們就吵了起來,我還不曉得這臭小子來我這兒是要幹嘛的呢!如果說姊是為了找健找到我這裏,那也太神通廣大了,她怎麼知道健在這裏?
「小寧。」
「有!」思考之中,沒料到姊會叫我,我白癡地像被點到名般的回應。
「哎呀!」緊接著就是我的慘叫聲,狠敲了我的頭的姊姊瞪著我問:「醒了沒?」
「醒了醒了。」摸摸自己的頭,我無奈地說,清醒了的腦袋就會讓我開口問:「姊,你怎麼會來這兒啊?你好像快考試了吧?」
隻見姊優雅地像個坐在國外露天咖啡館外的貴婦般,輕輕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說:「我高興。」
聽到這種答案,換作幾年前那個躲在自己世界裏的我,我想我會覺得自己真的很多餘,然後繼續躲起來,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姊這種表達方式,現在的我早已經習慣了。當她不想說真話,同時又無法逼自己對我說謊,她對我的方式就不會是沉默,隻會擺出一種姿態,很假的姿態,因為我漂亮的姊姊正在演戲。
而,她的演技我實在看得太多了……所以,我麵無表情地應聲:「喔。你有心事,我不惹你。」說完,我就想去把那個裝死的健拉起來盤問,總好過我問不肯說的姊。誰知我才站起來,姊就拉住我,隻聽她無力地說:「誰說我有心事了……」
「……整個臉上都寫著愁這個字,還不是有心事啊?」這句話,我可隻敢在腦子裏嘟噥著,嘴上不敢說,見她這樣,我靜靜坐下來。姊會愁的多是家裏的事吧……可是,家裏阿毅不可能惹到他大姊苦惱成這樣的,如果是媽媽……難道是誰病了?一往這個方向想,我立刻就覺得不對。若是有病人,姊一定在病人身邊,才不會大老遠來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