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哥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似的,他“蹭”的就衝上前,一把揪住醫生的衣服,聲音猙狩而可怖,“隻要你能救活她,無論要多少錢,我都給……”
醫生似乎是被通哥臉上猙狩的疤痕給嚇道了,隻輕聲道,“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下。我們會盡力的救治病人的。”
喬斯夫人也是一臉哀戚的上前去扯通哥的手臂,示意他冷靜些。可通哥整個人像是中了魔怔似的,非但沒有放開醫生的衣服,相反,更是緊緊的扯住。聲音嘶啞而淒厲,“求你了……她還那麼年輕……千萬不能有事……”
喬斯夫人抽泣了幾聲,一臉悲慟的伸手去扯通哥。可通哥似乎又想起什麼,眼睛瞪的大大的,淩厲的目光向季莫北掃去,一把扼住季莫北的手臂,將季莫北整個人直接推到牆邊,惡狠狠道,“回去告訴你爺爺,蘇蔓現在這樣了,他也會有報應的。”
季莫北心裏充滿了愧疚,他的鳳眸黑漆如墨,似乎一下子少了生氣,雙唇又緊緊的抿起,心底是一片的死寂。他就站在那裏,任憑著通哥宣泄他的憤怒,恨不得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他。
留小不留大……
如果真的是他爺爺做的,那他……
他全身麻木到極點,整個人仿佛跌進了一條永遠都走不到的暗巷,眼前的世界一片的黑暗。
喬斯夫人抬頭望了眼處在奔潰邊緣的通哥一眼,又看向一臉沉重的季莫北,她默默的流出眼淚,全身不停地顫抖。又抬頭去看向醫生,“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嗎?”
醫生幽幽的歎了口氣,“可以,但是盡量小聲些。”
季莫北絕望中聽到醫生這樣說,他用力的推開通哥,一陣風似的衝進手術室。通哥想到自己的女兒,也跟著進去了。而喬斯夫人又跟醫生打聽了一番蘇蔓病情後也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三人看到躺在手術台上的蘇蔓。她的臉上被鋒利的東西刮過一道很長很深的傷疤,那道傷疤破壞了她那張清麗臉的美感。她的身上覆蓋著一條輕薄的被子,被子上還留著斑斑的血跡。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是隨時都可能在這個世上消失。
“蔓蔓……”通哥再也克製不住,他揚聲撲到她的病床前。這個連槍抵在他腦袋上都不會怕的男人,卻在這時候老淚縱橫,看著親生女兒安靜的躺在那裏,他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她去受這份罪。他生命裏的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一個跳樓走了,留下孤單的他;一個又出了這種事情,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季莫北一步步的向床前走去,他每走一步,都似乎走在火海上,一顆心似被什麼砸過,千瘡百孔。他俯下頭,顫著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涼如冰,透心涼的感覺也瞬間傳遞到他的心裏。他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瓣,胸口處像是被什麼給壓著,悶悶的,讓他緩不過勁頭,幾欲發狂。
而季家大宅裏,許婉秋此時抱著懷裏的孩子鬼鬼祟祟的在季家門口張望。按照和沐嵐的約定,她今晚會和她裏應外合,把這個孩子“賣”給季老太大爺,這樣她除了沐嵐那裏得來的一份錢,還可以再從季老太爺那裏得到一筆錢。之所以她抱著的時候選女兒抱,這也是沐嵐授命她這樣做的。畢竟季老太爺還是受那些封建思想的影響的。季家將來的產業自然是傳男不傳女。如果許婉秋偷來的是兒子,那將來她和季莫北若是生下男孩,那豈不是多了個竟爭對手。現在偷個女孩來,季老大爺即使再疼她,也不可能威脅到沐嵐以後的孩子。
“我要見季老太爺……”許婉秋抱著孩子,唯唯諾諾的對門口的兩個保安道。
那兩個保安自然不會輕易的放許婉秋進去。不過也就在這時,沐嵐從大宅裏緩緩走出來,看到許婉秋,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互相交彙了下,隨即又快速的移開。
“你是季少奶奶吧,我要見你們季老太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稟告。”許婉秋怯弱道。沐嵐看了看許婉秋懷中抱著的孩子,嘴角彎出一條好看的弧度,接著便輕聲跟門口的保安說了幾句話,兩個保安便開門讓許婉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