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宮才一月,連日裏就春雷滾滾,氣溫也開始回暖了。
一大早,回了春的鳥兒便開始鳴叫,平安披著薄薄的單衣跪坐在矮床邊,長發散散用銀簪挽起,隻候著外頭天色大亮。
魏全遠遠地瞥一眼這歲數不大的嬪妃,隻是討好問道:“容華您去歇會吧,到了時辰微臣叫醒陛下就是了。”這平容華年紀小,性子卻靜得很,溫婉可人,怪不得陛下記在心頭呢。
素色綢緞上新繡著兩隻明豔豔的黃鸝鳥兒,小翅膀羽毛一根根還沒有把柳黃絲線添完,平安一邊看著沙漏一邊低頭把齊齊整整的針腳蓋上去,“魏大人辛苦守夜,我怎麼敢勞煩呢?前兒內務局說新進了一批綢緞子,就先給我一匹素藍宮綢了,這不還都沒有繡完麼?”她微微一笑:“左右睡不著,就當做打發時光了。”
內務局私底下向來有慣例,新進首飾、錦緞,總是先送來給幾位有寵的妃嬪挑,自她第一晚侍寢以來,一月中皇帝總有三四天是在她這裏歇下的,白日午膳也有幾日是在上陽宮用的,到底也能先得一些東西。容華位分不高,她也不貪,選一匹顏色好的拿來做繡活就好。
“是,內務局那些小子們也是微臣內侍監調教過的,怎麼伺候主子們,他們向來知道的很。”捧高踩低是太監們一貫的手段,若非平容華有幾分寵愛,他們斷然不會這樣諂媚。
二人悄聲說幾句,便眼見著皇帝的眼欲睜未睜了,給他又加緊了落肩上的被子,平安安靜地做著繡活————時辰還有一會子,白日繁忙,讓他多睡會也是好的。
誰知這時候外頭阿七、青菱麵帶急色跟著一個人過來,魏全還來不及嗬斥,便看著那人走近了,卻是個傳話小太監,那人兒他記得清楚,天天帶著這個小兔崽子耀武揚威的是。。。。。。
“陛下!蔣容華昨晚等著您,跳了一夜,身子卻不好了!”
手上斜斜一針,一道血痕正正從黃鸝雀兒尾上染紅了杏黃絲線。平安垂下眼瞼,上一世,蔣芳也是如此,一次又一次地半夜將陛下請走,如今這一次,恐怕又想著,讓六宮看她的笑話。
她看向焦急的魏全:“自蔣容華受寵以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上陽宮請聖駕了。魏大人,我等還是等著陛下醒來在做決斷為是。”第二次,隻可惜,這小太監也是愚笨,被青菱和阿七攀扯半天,到天亮才來,天亮之後皇帝必要上朝,赫連蒼從來不推脫天子職責,這樣,她也必不會被奪了侍寢,以至於被六宮注目。
轉過身去,卻見帳子裏的人早醒了,盯著她手上血染的繡活看。“不必了!”赫連蒼揚聲道,“魏全,把昨日母後給的西域寶石裏挑出那顆‘黃翅蝶’琥珀給蔣容華帶去,就說朕忙於政務,得閑便來看她,莫要壞了身子,便也無了舞蹈雅興了。”
“是。”
西域寶石向來有鴿蛋般大,美麗璀璨,蔣氏喜愛豔麗的服飾,這一來一去,“病”便好了,改日又會歌舞一曲了。
平安想著,抬頭又撩好床上的棉被,“陛下再睡會罷,時辰還早呢。”這動作做了多年,早已是習慣了————他愛擠被子,她便時不時給他攢好,縱是屋裏地龍燒的暖和,晾著被子睡也容易受寒。
“不急。”赫連蒼向她投來一瞥,昨夜的紅痕被她藏在發絲裏,隻能隱隱見到春宵的痕跡,他微微笑,他和她,向來是有如民間夫妻,也不似與皇後於綰那樣的“妾承君恩萬榮幸”般的渴求,亦非與蔣氏那樣夜夜笙歌的狂歡,倒是細水長流,美好如斯。“安娘今日亦要晨省,不如一同早起的好。”
她是長女,按理應叫做“平元娘”,但他畢竟不是她家長輩,便取她名字,叫她小名安娘。
簾外的奴婢們端著洗漱物事,看著珠簾內。
那模模糊糊兩個人影,互綰發髻,互著衣裳,早有那春日的早陽,透過碧紗窗映照進屋來,照得庭外兩枝“宮粉”倒影在地磚上。桃粉紅的“宮粉”成對相伴在這料峭初春寒風之中,倒也添了一分暖意。
給讀者的話:
PS:這個宮粉不是蕭弋瞎謅哈,這個是一種著名梅花名字,是宮粉型梅花的代表,粉桃紅色,葉萼為褐紫紅色,花瓣為重瓣或單瓣,十分名貴,大家用宮妃用的胭脂水粉來形容它的粉嫩美麗——————“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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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會花夜晚睡前時間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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