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安排了。”葉經武點了點頭。
看著兒子離去,範妙梅苦笑了一下,來到了家裏的念經室,這是一間布置成跟佛堂差不多的房間,範妙梅年輕時不信佛,這幾年卻是慢慢信了佛,還特地在家裏別墅的房間開辟出了這麼一間佛堂,每天晚上,範妙梅都會過來佛堂誦經。
佛堂的中央,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是一個俊朗的中年人,乍一看,中年人和葉經武長得很像。
毫無疑問,中年人是範妙梅的丈夫,葉經武的父親,葉經武正是遺傳了其父親的優秀基因,長得高大英俊,和其父親也特別像。
範妙梅跪在佛堂的蒲團上,看著畫像上的中年男子,喃喃道,“葉聖傑啊葉聖傑啊,你當年要是沒有跟那個賤人生下那野種,又哪來這麼多事,現在好了,你和那個賤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這麼個野種在世上,你是想逼我們娘倆趕盡殺絕嗎。”
……
周一,清晨的黑山鄉顯得清幽而安靜,這裏沒有大城市的繁華,更沒有大城市那種快節奏的工作和生活,一切都顯得慢條斯理。
生活在這樣的小鄉鎮,如果不去追求城市裏繁華和燈紅酒綠,何嚐不是一種愜意。
葉天生早上十點多才從縣城回到鄉裏,鄉長蔡景輝已經帶隊考察學習回來,葉天生不知道蔡景輝這一趟出去考察學習有什麼收獲,但在葉天生看來,所謂的考察學習,更像是出去變相旅遊和購物,上午他一回到鄉裏,就聽到辦公室的人在議論這一趟出去誰誰買了啥東西回來,幫人代購了多少化妝品啥啥的。
聽了別人的議論,葉天生有些膩歪的撇了撇嘴,鄉裏沒錢,蔡景輝這個鄉長哭窮比誰都厲害,出去考察學習卻是有錢,這真他娘的操蛋。
葉天生在自個辦公室坐了一會,正準備去跟鄉長蔡景輝彙報捐款的事時,黨政辦主任蘇曼陽也走了過來。
“葉副鄉長,蔡鄉長喊您過去。”蘇曼陽同葉天生說道。
“好,我正好也要過去。”葉天生點了點頭。
來到蔡景輝的辦公室,見蔡景輝正忙著,葉天生心知蔡景輝出去這五天,手頭也堆了不少事,便沒急著打擾。
約莫等了幾分鍾,蔡景輝才抬起頭,“天生來了,請坐。”
“鄉長,蘇主任說您找我有事?”葉天生坐下後問道。
“嗯,我回來就聽說你讓人拍了一個鄉小學的專題片,還送到市電視台的‘三江零距離’播放了?”蔡景輝看了葉天生一眼,笑道。
“是有這事,但這事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我這麼做的初衷,也是為了鄉小學好。”葉天生眉頭微擰,他不知道蔡景輝是不是跟杜誌尚一樣,也要對他興師問罪,但葉天生始終堅持自己的態度。
“我沒說你這麼做不對,但你至少應該跟我或者杜書記先通氣不是。”蔡景輝微微一笑,“我聽說杜書記還為此事批評你了?雖然我不太讚成杜書記的看法,但他批評你也沒錯,這件事,你確實做得不妥,你拍的那個專題片,我看了看,影響的確不太好嘛,把咱們鄉裏說得那麼窮,你說咱們作為鄉幹部,臉上就好看嗎?”
“鄉長,可咱們鄉裏的實際情況就那樣,我隻是實事求是而已。”葉天生辯解道。
“天生,你別反駁我,古話是怎麼說的,家醜不可外揚,咱們實際情況這樣,你也沒必要宣傳嘛。”蔡景輝搖頭道。
葉天生聽著蔡景輝的話,心裏暗道一聲‘得,合著他的話都白說了,蔡景輝和杜誌尚純粹就是一丘之貉,他說再多也沒屁用’。
蔡景輝見葉天生不吭聲,以為葉天生老老實實的挨自己訓,又笑道,“天生,不是我說你,你拍這麼個專題片,想要籌集翻建鄉小學的資金,哪有這麼容易,這天底下也沒那麼多冤大頭不是。”
“鄉長,冤大頭確實沒有,但熱心公益事業的人卻是有的。”葉天生反駁道。
“天生,你還真是天真,哪……”
蔡景輝還待說啥,葉天生卻是懶得再聽對方廢話,搶著打斷道,“鄉長,有位從滬海市過來的女士,已經承諾要捐一百萬,我今天正要跟杜書記和您彙報,要搞個盛大的募捐儀式。”
“啥?一百萬?”蔡景輝嘴巴張得老大,傻傻的看著葉天生,甚至忘了被葉天生打斷話的不快,一臉吃驚的看著葉天生,“真有人捐一百萬?”
“當然是真的,對方周五還特地來咱們鄉小學走了一趟,當場拍板要捐一百萬,本來人家要直接打錢,我說怎麼著也得搞個盛大的捐款儀式,咱們得讓做好事的人揚名不是。”葉天生笑道。
蔡景輝愣愣的點著頭,腦袋裏已經懵了半圈,滿腦子都在想著一百萬,一百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