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店的身體檢查設備還挺周全。
一連串的檢查做下來,喬綿綿做得暈乎乎的,看著手臂上多出一個抽血針孔很是汗顏。
“喬小姐。”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所有的檢查我們都加緊出結果,最晚的再過兩小時也出來了。”
“謝謝。”喬綿綿看向醫生,愣了下,“您不是季專家麼?”
喬意的心理醫生季淵川,據說在心理學範圍內很權威。
“我受聘在M.S酒店,算是兼職,偶爾過來看看檢查報告掙點外快。”男人大約五十歲歲左右,眉目溫和,談吐溫柔,“坐吧。”
喬意和他聊過幾次以後情況好轉很多,喬綿綿對他很是感激。
“您還懂這個?”
喬綿綿在他對麵坐下來,怕冷地將大衣穿上。
這酒店的暖氣不如霍祁傲的辦公室。
“技多不壓身嘛。”季淵川衝她笑笑,翻開剛剛拿到手的檢查報告說道,“聽說喬小姐也是醫生,想必對自己的情況有一定了解。”
聞言,喬綿綿的臉色僵了僵,目光黯淡下來。
從十歲就開始被虐待的身體能有多健康的狀態呢,沒有缺胳膊斷腿就不錯了。
見她不說話,季淵川歎了一口氣,道,“老實說,像你這麼年輕就把身體透支成這樣的我好多年沒見過了。”
喬綿綿笑了笑,有些苦澀,“沒事兒,我查過很多和我這身體差不多的,至少還能活個二、三十年,沒那麼可怕。”
季淵川搖頭,定定地看了她兩眼,突然道,“其實你的心理陰影要比你妹妹遠遠嚴重,雖然我沒和你深入聊過,但做這行久了,我看人很準,你心思太重,你應該知道這對你的身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這話,喬綿綿笑起來,滿麵燦爛,“哇,季醫生,你這是想把我們姐妹的生意全包了,不厚道哦?”
季淵川一本正經,“有時候並不是笑容越多就代表這個人越開朗。”
“……”
喬綿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在一個專業又權威的心理醫生麵前,她就像被剝得幹幹淨淨,完全掩藏不了。
她低頭,季淵川遞出一張燙金的名片,看著她嚴肅地道,“你這一段時間身體恢複得還算不錯,但有些傷不是靠靜養就能恢複的,有需要就打這個電話給我。”
“……”
喬綿綿沒能細細啄磨他話裏的味道又聽他道,“我不收你錢。”
“……”
她怔了怔。
“對蒙受過童年陰影的人我從來都不收費,而你的陰影從童年跨度到成人,我聽著都驚心。”
季淵川看著她,年長她許多的臉上有著擔憂,“對自己負責一點,早日從陰影中走出來,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別看著想要的衣服不敢穿,看著想要的人不敢要。”
嗯,這最後一句是霍祁傲特地打電話吩咐他補上的。
“……”
喬綿綿有些愣神。
想過的生活。
這話上一次聽到還是從歐廷的嘴裏。
那個時候歐廷也要她想想自己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她想了,可還是不得不回到霍祁傲的身邊,承受著隨時會被妹妹發現、害妹妹病情更嚴重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