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笑話？
霍祁傲長睫輕顫，淡漠地“嗯”了一聲，將筷子放心，定神聽她說話。
喬綿綿也放下筷子，雙手在餐桌下絞了絞，聲音清甜地開口，“從前有個人啊又冷又傲慢，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生悶氣，一會不理人，一會對人好，一會對人壞，後來啊他就被送進精神病院了。”
“……”
霍祁傲的臉上沒了表情，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有風雪慢慢聚攏。
廚房裏安靜得詭異。
喬綿綿對上他的視線，頭皮有些發麻，幹笑兩聲，“這個笑話不好笑哦？那我換個。”
“學會指桑罵槐編排上司了？”霍祁傲冷聲道。
他還知道她罵的槐是他，他還知道他喜怒無常，那就怎麼不知道改改呢。
喬綿綿弱弱地埋頭，“是您自己說的，壞事降臨的時候一昧軟弱才會更痛苦。”
她隻是對他表達一丟丟抗議，讓自己不那麼痛苦而已。
聞言，霍祁傲嘲弄地勾唇，“這麼說，我還得誇你聽話？”
“……”
喬綿綿低頭，貝齒咬著下唇，做好準備等他生氣掀桌走人，或者將整碗湯直接潑到她身上。
但很奇怪，霍祁傲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任何話。
靜。
異常的靜。
她忍不住抬頭，就見霍祁傲坐在對麵深深地凝視著她，也不是像生氣的樣子，就這麼看著她，薄唇輕抿，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她看過來，霍祁傲收回視線，拿起筷子，“吃飯。”
誒？
不報複她麼，這麼好？
喬綿綿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然後也開始吃飯，為配合他的口味，她燒的菜鹽都放得很少，口味極淡。
她自己不喜歡。
於是稍微吃了點便作罷。
霍祁傲看她一眼，沒說什麼。
喬綿綿站起來走到流理台旁，係上圍裙，先將鍋子刷起來，邊刷邊道，“對了，霍先生，您最近是不是會有很多應酬？”
新年到了，大人物的應酬多。
“嗯。”霍祁傲轉眸，燈光下，她穿著他的衣服，淺淺的藍襯得她的皮膚份外白皙，一頭長發烏黑，光澤發亮。
她手上的動作利落，嘴上道，“那您最好不要飲酒、抽煙，對身體不好。”
應酬應該是少不了這些的，但他的身體差，這些東西最好別碰。
她在洗手池前忙碌著，囑咐著他各種注意事項，嘴上念念叨叨著，有點小羅嗦。
霍祁傲坐在餐桌前，忘了用餐，忘了說話，直直地盯著她，眼神有些恍惚，隻是一個背影，他看到了溫暖。
“嗯。”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都答應下來。
喬綿綿擦著流理台，又道，“還有，等小意放寒假我就回去了，常用藥的用法我都會寫在醫務室的辦公桌上，就算北樓沒醫生您也可以很快找到……”
“砰。”
一聲響。
喬綿綿錯愕地回頭，就看到霍祁傲離去的背影，以及桌上還沒吃完的半碗飯。
幹什麼？說得好好的又生什麼悶氣呢？
季專家還說她有陰影不治療不行，在她在來，霍祁傲不治才沒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