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夫人要在道觀這種地方見她呢?
難道在外麵比較好下手?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走在她旁邊的蘇傑克低聲為她背書,“夫人崇尚道家,每個月都會抽那麼幾天到道觀裏坐坐,她人很好,不用緊張。”
崇尚道家。
有信仰的人好像都比較善良?
喬綿綿暗暗響著,跟在霍祁傲進入道觀,穿過長長的前堂、過道。
這裏的道觀和她想象中的不同,沒有什麼香火繚繞,也沒穿著道袍的人到處走,更沒人念經什麼的,建築也是偏舊,橫梁大柱上都有程度不一的裂痕,卻是收拾得一塵不染,幹幹淨淨。
整個道觀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安靜與儒雅,好像任何塵世的浮躁到了這裏就能沉澱下來,就像青瓦簷外的那一方天空,藍得清澈,藍得沉靜。
穿過長長的走廊,喬綿綿看到牆上刻的一些立體字,好像是摘錄的什麼句子。
她一眼瞄過去,看到自己的名字:綿綿若存,用之……
還沒看到後麵,頭就被人一把按住,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推進一間房。
石板鋪的地磚,踩在上麵的聲響有點大。
喬綿綿跌跌撞撞進去,差點摔倒,她剛站穩就被麵前的女人吸去目光。
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陳設偏古,顯然有些年代了,但勝在幹淨,環境雅致,溫度很暖和。
女人穿一件天青色的長裙坐在茶桌前,一頭烏黑的長發似瀑布般流暢精致,及腰。
喬綿綿一直覺得霍子儀保養得真好,可眼前的女人不施粉妝,素麵朝天,眉目如畫,皮膚泛著瓷的淺白,卻比霍子儀更顯年輕。
茶桌上正煮著紫砂茶壺,白色的熱氣旋轉往上,女人就坐在那裏,手上捧著一本書在閱覽,溫婉如玉,氣質優雅。
這就是霍祁傲的母親白若蘭?
聽到響動,白若蘭的視線從書上離開,抬眸淡淡地看向喬綿綿,簡單一眼,卻似真有蘭花的香氣在周圍靜靜散發。
她和霍祁傲長得有幾分像。
母子倆的氣質天差地別,霍祁傲是冷,白若蘭是淡,十分柔和的淡。
就這麼一眼,喬綿綿確定她應該幹不出甩巴掌這種事,這麼美好的一人連罵人都跌份。
“母親。”
霍祁傲自喬綿綿身後進來,淡淡地朝白若蘭點了點頭。
白若蘭微笑,喬綿綿這才回過神,忙低頭,“夫人好。”
“你好,坐。”白若蘭淺笑著,放下書本,看向麵前正煮著的茶壺,問道,“龍井喝得慣麼?”
問她麼?
“我不用,謝謝夫人,您喝就好。”
喬綿綿僵硬地幹笑,往牆邊的蘇傑克身邊一站,想假裝自己是隱形人。
霍祁傲在白若蘭對麵坐下,在她揭開茶蓋後,伸手端起茶壺將滾燙的水灑在小茶杯上,循循而灑,不急不緩,很優雅。
白若蘭便坐在那裏用工具清洗著小茶杯,那又柔又雅的舉止讓喬綿綿覺得她揮一揮手,指尖能開出蘭花來。
母子兩人無聲地做著這一些,沒有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出一點錯,配合得很好。
屋子裏很靜。
屋外有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很沉靜,連心也跟著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