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霍子儀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眼妝精致的眼,裏邊有著無法置信以及……一抹無法扼製的紅。
這一眼,歐廷似是明白了什麼,連連後退,“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是霍子儀的兒子。
怎麼可能……
霍子儀好久才收回視線,強作鎮定地看向一旁麵色淡漠的人,“霍祁傲,你這算是替你母親認罪了?”
“……”
霍祁傲低眸看著桌麵,一言不發,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霍祁傲!我在問你話!”霍子儀有些激動地拍桌而起,“白若蘭不是口口聲聲地說沒害我兒子麼?不是理直氣壯地指天發誓沒對不起霍家麼?她人呢?叫她給我出來!”
歐廷站在較遠的地方,俊逸的臉上此刻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信息太多,多得他無法整理起來。
霍祁傲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任由霍子儀激動而尖銳地質問、吵鬧,臉上的清冷沒有絲毫變化。
公司的幾個高層麵麵相覷,全都說不出話來。
霍家的老長輩卻是在家宴上就看過那一出大戲的,此刻看這情形也沒什麼不明白的,白若蘭竟然真的將他們霍家的血脈往外送,這都多少年了才揭開真相。
一個老長輩看霍子儀聲撕力竭到臉上青筋都暴出來,不禁看向霍祁傲道,“祁傲,這事你得說說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霍祁傲的身上。
兵臨城下。
喬綿綿隔著屏幕看著霍祁傲的身影,他低著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隻覺得他淡定如常,似是在解決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喬綿綿想到他抱著自己時的用力,他埋在她頸間說的話——
“哪都疼,跟死了一樣。”
“綿綿,你能護我多久?”
一生一世。
她想護他……一生一世,她沒死,他沒死,都不算一生一世。
她咬了咬唇,驀地從口袋中拿出手機耳機,插入耳朵中,然後從長椅上站起來,不顧一切地往外跑去。
身旁的風景倒退,落到她的身後。
她用盡力氣往前跑,腦袋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她要護著他,她不要他一個人麵對一切。
霍祁傲是個很膽小的人。
很膽小很膽小的人。
……
The world的總部大廈裏,上上下下都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不少高層聞風而動,站在會議室外邊往裏張望,卻是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偌大的會議室內,氣氛緊張極了。
霍家的長輩再一次按住情緒激動的霍子儀問道,“祁傲,給個交待吧,不如叫你母親出來,我派人去接。”
霍祁傲這才抬起眼看向前方,眼中一片冷峻,一字一字道,“不用找她,她犯下的事我來承擔。”
長輩們皆是震驚。
所以他把總裁之位和所有的股份都讓了出來。
霍子儀哪裏想得到這些,隻氣憤於霍祁傲不鹹不淡的態度,大聲道,“你這算什麼態度?你替她承擔,怎麼承擔?我沒兒子二十多年!我沒了繼承權!甚至我被你狼狽趕出霍家!要不是她,我這些年怎麼會過成這樣?你現在替她承擔?沒這樣的道理,叫白若蘭出來!叫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