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的心思他們一向都猜不透,像她,她就是盯著霍先生看上個十幾遍,也還是覺得看不透他。
聞言,歐廷看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聲,“我這個人總是會信錯人,因為這樣,我傷害綿綿不止一次,所以現在,我誰都不信,我隻信綿綿。”
“……”
“她信誰,我就信誰,就算最後輸得一無所有,我都心甘情願。”
他一字一字說道,目光堅定。
“那你不怕霍先生連綿綿都騙了?”
“如果他敢對不起綿綿,我不會放過他。”歐廷冷冷地道,眼中寒氣驟生。
何小夭見他這樣,目光恍了恍,然後釋然地笑起來,“也是,不信誰也不能不信綿綿啊,綿綿可是心理谘詢師,霍先生騙不倒她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對,就是她想多了。
霍先生不過是回來報仇的,要是貪戀什麼權勢,以前就不會放棄一切了,再說,霍先生不可能去綁架自己的親姑姑啊。
……
對比夏家別墅的混亂,霍氏墓園中氛圍靜悄悄的,連隻鳥雀路過停留響動聲都不小。
落地鏡前,霍祁傲換上墨潑一般的西裝,聽著身邊人的報告,“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
一旁的人低著頭報告,赫然是不久之前才為歐廷開車的司機,也是他偷偷將霍子儀趁亂帶進夏家別墅的。
霍大少料定夏業良能想清楚這裏的名堂,因此把霍子儀帶去是為了坐實一切,沒想到霍二少卻是從始至終都表現出對霍大少的極度信任。
隻信綿綿。
霍祁傲麵無表情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目光深得猶如地獄魑魅。
他這算不算是連她都算計進去了?
有一天,她會不會恨他?
“霍大少。”助理從外麵跑進來,低頭道,“The world又來了許多前來吊唁的賓客。”
聞言,霍祁傲收斂起心思,慢條斯理地扣上袖口的扣子。
自然是要來的,夏家的壽宴毀了,那些中立的人自然跑得比誰都快,生怕得罪了他。
“夏家那裏怎麼樣?”
霍祁傲冷聲問道。
“亂成一鍋粥了,這壽宴肯定是辦不下去,對了……”那助理站在一旁又道,“夏家的傭人送來什麼壽桃壽包的,我派人趕出去了。”
夏業良還想在夫人下殮這天鬧事,妄想。
霍祁傲眼中一寒,“帶回來。”
“帶回來?”
助理一愣,帶回來做什麼。
“讓他跪在墓園外,把帶來的東西都給我塞進他肚子裏,連盒子都不準留下。”霍祁傲一字一字說道,聲聲透著戾氣狠意。
助理聽得身體一冷,低頭應道,“是,霍大少,我這就去辦。那您再休息一下,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下殮的時辰了。”
“嗯。”
霍祁傲冷冷地道。
還有一個小時麼,霍祁傲走到窗前,往外望了一眼,滿目蒼白。
“霍大少在看什麼?”留下的司機見他看著墓園的入口處,不禁問道,“是在等誰麼?”
“沒有,下去。”
霍祁傲淡漠地道。
“是。”
司機也退了下去,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更顯寂靜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