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雨所居住的地方是客房,在食住方麵,王府給她的待遇的確是很不錯。
“閣下真的不用換一身更好的衣服麽?”老管家看著墨染雨的奴隸服裝,皺了皺眉。
雖說是換了一套新的,但畢竟是奴隸的衣服,一出門,便會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大晉王朝的法例,奴隸不得遮掩任何可證明其身份的物件,就像是枷鎖,烙印,以及,”她風輕雲淡的笑了笑,拉了拉身上隻有一塊布料的單薄裙子,繼續道,“奴隸的衣服。”
“猶其是我這種前朝的幸存者,雖然不能起什麽風浪,但國家的忌憚還是有的。”
老管家看著她洗去汙漬後清雅美麗的臉容,雖說是小孩子,但亦能想到她長大後能讓多少男女折腰,不是為了那傾城容顏,而是為了她那身上彷佛要隨風而逝的氣質,看起來不是這個世上的人。
連他這種老謀深算,見識過多種天下才子的人也深感震撼。
她說她起不了什麽風浪?是否真的如此呢?如此氣質之人,必不會平凡。麒麟之才,在這暗潮凶湧的亂世中,必定會大發光彩。
墨染雨在與老管家談了幾句後,知道救了她的少年名叫百裏離殤,被冊封為殤王,而這殤王府亦是皇上賜之的,他的母親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後。
聽到這裏時,墨染雨眼中閃過一複雜的神色,但轉瞬即逝,連老管家也未曾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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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王府陷入一個沉寂的氣氛中,原因無他,就是這殤王府的主人病了。
雖然平常這種大病也會數月發生一次,但下人的心中仍是會不好受。
畢竟那是自己的主子啊,而且他對下人也是極為的好,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
當墨染雨知道了他們的心態後,默了默,這裏的下人,忠心耿耿,十分合適做死士或者其他任務。
他們在世人眼中也許隻是忠心的下人,但又有誰人能知,忠心的手下,亦是可怕的呢?
你永遠,都無法從他們的口中找出他們主子的弱點,因此,那主子,毫無死角。
世人皆用有才之人,從不會注意身旁的下人,可又誰知,服侍你之人,有多可怕呢?因為他有各種機會知道你的事情,你的弱點。
看起來不重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輕歎一口氣,但願也是她多想了吧,十五六歲的年紀便如此深思之沉的人,可不是一個單單受皇上寵愛的皇子能養成出來的人。
幾天過去了,王府的氣氛愈來愈沉重,聽說這次殤王的病情非同小可,比以往的大病還要嚴重。
雖然隻是一個通常都無人會放在眼內的發熱,但卻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隻能開些抑製病情的藥。
這天晚上,墨染雨一人在夜色中休閒散步,卻忽見一個下人匆匆走過,她見狀,躲在樹後,在淡淡月色的照射下仔細的觀察著那人的神色。
那人的臉上,毫無神色。
墨染雨靜靜的看著她,從樹後走了出來,擋在她的麵前。
那人見到了突然出現的人影,微微一頓,動作有著讓人不輕易察覺的變化。
墨染雨淡淡看了一眼那人微不可察的動作,神色微微一變,但在夜色的掩飾下讓人無法看出什麽。
月光從雲後出來,照射到墨染雨嬌小的臉上,那侍女看清了是她後,笑了笑,身體全無了剛剛微小的動作,道,“小姐怎了?如此晚出來?是該睡覺的時間了呢!”
她的言語間滿是驅趕之意,但卻充滿自然,畢竟她的對象是小孩子,這樣的說話很正常。
卻沒想到,墨染雨一直斂著的眼眸抬起,看向侍女的眼睛。
當侍女與她對上眼神時心神一震,無法把目光從那黑如地獄的眼眸移開,那是怎樣的一道靈魂之窗啊!
沒有光芒,沒有神采,隻有一片死潭,卻又像是充滿活下去的希望,這樣的矛盾讓人無法理解她,卻滿是神秘,讓人無法從那眼眸中回神,被之深深吸引。
“放下藥,自己去跳河自殺。”淡淡的話語,卻充滿妖異的色彩,侍女下意識的跟著去做,“砰”的一聲,她自己跳進河裏。
墨染雨聽見了身後“砰”的聲音後,身子顫了顫,卻沒有回頭。
任何忠心的下人當拿藥給自己的主子時,應當是緊張的,小心翼翼的,但這人卻是一臉淡然。
當自己出現時,這人有著微不可察的戒備動作,跟據她在現代時的經驗,那是殺手準備出擊的動作。
一切一切的證據都顯示出,這人是被派來用毒藥暗殺殤王的殺手。
這時,一直沒有掙紮,直到死前一刻方才回過神來的那人,狠狠的盯著那白色的背影,咒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巫女,怪物,我詛咒你,這一生,也是天煞孤星,無人愛你,就算有,也會被你害死,死無全屍,直到死,也是孤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