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剛要再為這兩名警察說些什麼,趙文英給她遞了一個眼神,讓她別多說了。
她又如何不明白母親的擔憂呢,這事或許是白天發生,母親還不會過度擔心。就因為是晚上,她一個女孩子被帶走,母親心裏肯定接受不了的。
夏一涵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如天亮後她自己去警察局錄口供。
“兩位警察同誌,我會跟你們去的。隻是今晚確實是太晚了,我想明早……”
夏一涵話說到一半又被警察打斷:“抱歉,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把您帶回去!”
“叫你們理事長和公安廳的人來!”李銘俊皺眉又沉聲說了一句,那聲音真像虎嘯一般,讓兩名警察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好了一涵,跟我走!”李和泰稍稍用了點兒力,扯著夏一涵,還沒等走到樓梯口就聽到門口有說話聲。
“鍾某來了,蘇廳長也來了。”
眾人循聲看去,果然見鍾於泉和省公安廳的蘇廳長站在門口。
李銘俊本來就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這時見他們來的這麼快,更認定是鍾於泉玩兒的陰謀。
隻是有一點實在讓人想不通,他可是夏一涵的親生父親,他就算真要耍陰謀,還至於讓自己女兒背上殺人的罪名?
是個人,也不會這麼做的!
當然,也不排除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能夠背著妻子和孩子到外麵偷情,本身就已經不是人了。所以像這種人渣,幹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了。
“爸……”夏一涵這個爸字隻說了一半,忙又咽了回去,改口說:“鍾會長,您怎麼來了?”
鍾會長一臉嚴肅地跨進門,卻不回答夏一涵的話,而是對李銘俊說:“李參謀長,今天的事事發突然,因為一涵的身份特別,所以一出事下麵的人就層層上報,最後還報到了我這裏來。”
“我估計兩名普通警察未必能從你這個大人物家裏帶走一涵,這畢竟是我省內的大案,我不能因為夏一涵的身份問題就讓案件沒有辦法辦下去。所以我一接到通知,就下令讓他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還和蘇廳長一起來了,我看,參謀長你也行個方便吧。”
他竟然讓人把他女兒連夜帶走!趙文英當時就臉色一沉,恨不得上前再掌刮他兩下才能解心頭之恨。
他要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像葉浩然那樣,趙文英也就不恨了。
偏偏他這麼多年在仕途上幹的齷齪事,趙文英是時時有耳聞的。
他來的好及時,趙文英本來也是絕頂聰明的人,立即也和丈夫李銘俊想到一處去了。
“怎麼?你也主張警察連夜把夏一涵帶走?”李銘俊沉聲問。
鍾於泉歎息了一聲,表情很是無奈,又透著幾分心疼地看著夏一涵說道:“我當然舍不得讓人帶她走了。”
舍不得?
公安廳蘇廳長和兩名警察心裏都有些納悶,這夏一涵明明是葉浩然的兒媳婦,是太子爺的女人。
葉浩然和鍾於泉那是政敵,怎麼他會舍不得政敵的兒媳婦呢?真是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
說完這句話,鍾於泉看了兩眼蘇廳長,歎息了一聲。
“不瞞你說,我和夏一涵還有特別的淵源。”
趙文英本想要阻止鍾於泉說出後麵的話,想到夏一涵這時出了事,她的身份被越多人知道,就會給她帶來多一份的保障,所以她沒攔著。
而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要大白於天下,李銘俊完全尊重趙文英的意願,她不說話,他也不攔著。
夏一涵沒有想到鍾於泉會在這個時候試圖把他們的關係公布出來,她今天牽涉到了人命案。鍾於泉是東江一把手,他的顏麵是很重要的。
不管他平時怎麼對待她,這會兒他要承認他們的父女關係,夏一涵還是不想讓他顏麵無光。
所以,她出聲阻止鍾於泉:“鍾會長,我們的淵源和這案子好像沒有多大的關係吧。您親自來,不就是想要他們能成功帶走我嗎?我會和他們走,您也請回吧!”
“傻孩子!”鍾於泉看似心疼地叫了夏一涵一句,又說:“你以為爸爸真舍得讓他們把你帶走問案嗎?聽到他們報告,說你涉嫌殺人,爸爸心裏多激動你知不知道?我親自來,就是不放心你啊。一涵寶貝兒,可是爸爸也沒辦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能因為我現在在東江做工作就自己徇私。你能體諒爸爸的苦衷嗎?”
爸爸……這個稱謂讓蘇廳長和兩位警察都很震驚,甚至是李家的小保姆聽了也意外。
“你別假惺惺的!”趙文英開了腔。
不過這時他已經承認了他是夏一涵的父親,李銘俊這個後爸的確是不大好幹預了。
再者,不管鍾於泉打著的可是正義的旗號,他還當眾承認夏一涵是他女兒,誰還敢為難夏一涵呢?
“文英,你是最明事理的,我們的女兒如果是被冤枉的,難道我不會還她清白嗎?我們要是不讓女兒去,而是憑借著我們的地位硬留她下來,萬一讓人知道了,還以為她是畏罪不敢去呢,你說是不是?”鍾於泉的態度看起來真叫一個苦口婆心,且因為是提前想好了的說辭,簡直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