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看到葉子墨一臉的嚴肅認真,心生感動,她默默擦幹眼淚,在桌前坐下。
葉子墨看得出夏一涵沒睡好,隻是他來的時間也有限,且也不想把時間花在無謂的安慰她。
“警方有沒有刑訊逼供?”他公事公辦地問。
即使知道應該不會有人敢對她下手,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夏一涵輕輕搖頭。
後來葉子墨就針對於夏一涵最後見到宋姐的時間,以及當時和宋姐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並且有沒有其他人在場等都詳細地問了一遍。
“警察說宋姐的外甥女報案,指認是我殺的人。她還說,當時宋姐對我說過一句話,說要我放過她。這句話我沒有說過,所以宋姐的外甥女大鳳說謊了。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重要的線索,不過,我猜他們說大鳳這麼說就是想要確認我有作案動機。這點還有兩個人提供了證言,就是我們公司的和宋姐關係很好的兩個人,一個叫小陸,一個叫玲子。估計你在報道上也看到了,這兩個人對我很憤怒,我看不像是演戲。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宋姐本來就是受人脅迫,故意要對她們這麼說話的。難怪前兩天,她們看到我的時候表情都有點兒奇怪。是我自己沒有想到這麼多,我真笨。”
說著說著,夏一涵不由得自責起來。
想想當時她就該堅持不收宋姐的東西,她就是太心軟了,才會被利用。
隻是那麼生活化的事情,誰又能想到會涉及到殺人這麼重大的事呢。
“別自責了,我說過了,如果有人要處心積慮,你怎麼做都無可避免的會掉進陷阱。別說是你,再厲害的人也逃不過。”
葉子墨是這麼安慰她,其實他自己自責更甚。
他明白是他逼鍾於泉也逼的緊了些,且最近又有孩子的事,加上他有傷,把注意力又大部分放到了公司,對夏一涵的事關注的也少了。
當然也是因為他認為鍾於泉再壞,也不至於拿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他還是錯看了那個老東西,他已經成了一個瘋狗,誰都咬,根本就毫無親情可言。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葉子墨又問。
“有。”夏一涵昨晚沒睡著,除了擔心母親和葉子墨,也把案件的細節想了想。她不是學法律專業的,所以很多事情並不懂,但是明顯和事實不符的,她明白是必須要說給葉子墨聽的。
“你記得我跟你說了宋姐要答謝我的事吧?她在蔬菜裏放了錢,一萬元,警察告訴我,宋姐的外甥女說這一萬元是我主動拿給宋姐的。他們說我的目的是想要買通宋姐,因為宋姐在日記裏記錄了我和莫小軍見麵的情形。”
說到此,夏一涵想到葉子墨應該已經看到新聞了,他能這麼信任她,她真的從心底裏感覺到了溫暖。
“你們私下見過麵嗎?”葉子墨問。
他信夏一涵,不過對她私下裏見莫小軍,他多少還是有些介懷的。
現在這樣的情形,他生怕夏一涵心裏難受,若是在平時,他肯定是要給她擺擺臉色的。
“見過,不過不是約好的,是他正好路過我工作的地方看見我就過來和我聊了幾句。”
葉子墨麵色依然嚴肅,甚至微微皺著眉。
“這麼說,宋姐日記裏記的一部分確實是事實。”
“對。”這也正是夏一涵擔心的,宋姐的謊話都有一部分真實,還有人證,所以在殺人動機這一點上,會弄的她非常被動。
“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夏一涵的小臉兒也繃的緊緊的。
“我昨天穿的那件去宋姐家裏的衣服很奇怪地作為證據了,警察拿給我的時候,我看見衣服上全是血跡,我很驚訝。因為我離開宋姐家以後回到我媽家裏,把衣服換下來去吃了飯。”
“也就是說,那件衣服可能是被人偷著拿走放到現場的?”
“嗯。”
“知道了。”葉子墨低頭在筆跡本上把這些記下來。
兩個人關於案情又說了幾句話後,葉子墨伸出手,握住夏一涵的手,堅定地看著她,鄭重地說:“等著,你很快就會有自由,相信我,你自己也要堅強!”
“我會的,不用為我擔心,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我是鍾會長的女兒,沒有人會為難我。”夏一涵簡短地說,她是真的不想讓葉子墨為她牽掛。
葉子墨又深沉地看了兩眼夏一涵,眼神中有愧疚,有不舍,有心疼。
他不能再多看她了,否則他會有種現在就把她帶走的想法。
葉子墨先離開會見室,他沒有回頭看,但聽到了夏一涵被看守警察帶走的腳步聲。
夏一涵走路一向很輕,這次她的腳步在他聽起來卻覺得異常的沉重,仿佛要踩碎他的心一樣。
走出看守所的大門,葉子墨的手機響,他從外套的衣袋中拿出手機一看,是莫小軍打來的。
“在哪裏?”莫小軍冷淡地問。
他來,一定是為夏一涵來。
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他,他不主動找他,葉子墨也是要找莫小軍的。
他也算是證人之一,證明宋姐日記中記載的兩個人的秘密是假的,隻是說服力不強。
“在看守所門外。”
“我正好也要到,你在原地等我,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莫小軍說完,就按斷了電話。
他經過多方打聽,知道夏一涵被關押的位置,所以一大早就趕過來。
他是想約好葉子墨,他和海晴晴來看守所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見到夏一涵,探視過後他就去見葉子墨。
沒一會兒,莫小軍就到了看守所,隻是幾分鍾的時間,葉子墨不知道看了幾次表,他要辦的事情還太多,沒有這麼多時間耽誤。
海晴晴和莫小軍兩個人來的,海晴晴去找看守所的領導想辦法,莫小軍則直接來找葉子墨談話。
“什麼事,快說。”葉子墨的表情有些不耐。
莫小軍本來最想說的是,讓他相信夏一涵。
看到他在看守所門口,他不用說這句話也知道他是信夏一涵的。
“看來她前兩次對你的信任還不算白白的信任,葉子墨,一涵她是被冤枉的。我和一涵兩個人清清白白,接吻都沒有過。”
“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這女人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青澀,他又不是沒有擁有過女人,豈會不知道。
“殺人的事,她就更是冤枉的。姓葉的,她一個尋常百姓,沒有人會往她身上這麼栽贓。所以這事一定和你,和葉家有關係。她為你已經受了太多委屈了,名譽也一次次地受到傷害。現在,甚至有人開始拿她的名節做文章,你要真是愛她,就盡快幫她洗脫這些。”
這要是在以前,葉子墨怎麼會允許有人這麼說他。現在,他卻隻希望莫小軍能把話說的更重,他說的一句都沒有錯,他是讓夏一涵受了太多委屈。
她那麼柔弱,一個人無助地留在看守所裏,麵對冰冷的牆壁,她心裏會有多難受。
莫小軍是怪葉子墨,但看到他那麼沉重的表情,他知道姓葉的何嚐不心疼夏一涵,恐怕他的心疼絲毫都不會比他少,甚至會比他更多吧?
“我也會幫你的,你看需要我做什麼,隨時聯係我。”莫小軍沒再責怪葉子墨,他不想讓他心太亂,這個時候更需要大家的理智才能盡快解決問題吧。
今天早上莫小軍才看到報道,他第一時間就和海晴晴趕過來了。
如果在知道報道內容時,他就見到葉子墨,他可能會揪住他的領子揍他。經過一路的思考,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他何嚐不明白,葉子墨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
“我需要你作證。”葉子墨說,莫小軍嗯了一聲。
“我還要去和律師們開會,先走了。”
交代完一句,葉子墨就上了停在不遠處的車。
他在付氏下車的時候就有媒體圍上來,記者們問他:“葉先生,您未婚妻現在被質疑清白,對這件事您怎麼看?”
“葉先生,您未婚妻被指殺人,就是不想放您知道她的真實麵目,您憎恨她的欺騙行為嗎?”
葉子墨的拳頭捏了捏,他想讓這些受人指使的混蛋們集體給他消失,他也恨不得狠狠揍一頓這些給夏一涵帶來麻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