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居然還能這麼說!”付鳳儀氣得全身抖個不停,她劇烈的喘息著,呼吸沉重,傭人趕緊拿著血壓計給她測量血壓。
葉子墨見她太過於激動,給莫小軍使了使顏色,可是莫小軍也悲傷過度,沒有發現他的動作,身邊衣料摩擦,夏一涵默契的上前。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走向付鳳儀,夏一涵安慰道:“媽,現在初雲還在病房裏,我們應該齊心協力的給他祈禱才是啊。”
葉子墨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幫腔,“我聽說在印度有一種玉能夠保人平安,就是不好弄到手。”
“什麼玉?我來弄!”付鳳儀一聽有辦法立刻振奮起來,眼裏也有了希望,她拉住葉子墨的手,急切吩咐道:“媽媽來想辦法,你告訴媽媽是什麼玉?”
看著夏一涵陪著付鳳儀匆匆離開的背影,還捂著臉頰的丁依依神色裏忽然也有了光彩,她衝到葉子墨麵前,神情激動,“什麼玉?我親自給他弄來,我去印度。”
葉子墨看向她,語氣淡淡的,“沒有這種玉。”
她後退兩步,直到背脊抵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心裏的希望落空,她的心像被人狠狠的踐踏過過般難受,她眼前漆黑一片,隻能雙手奮力的往後撐不讓自己倒下。
葉子墨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走到莫小軍和海晴晴麵前,拍了拍莫小軍的背,抿著的唇線吐出一個詞,“順其自然。”
莫小軍身形一震,緩緩的蹲在地上,眼神有些迷茫的投向手術室的大門,就聽見葉子墨大呼,“弟媳!”
他急忙回頭,眼瞳猛然縮小,猛地站起來把已經陷入昏迷的海晴晴從葉子墨的懷裏搶出來,攔腰抱起她瘋狂大喊,“快叫醫生,醫生在哪裏!”
四周喧鬧過後又是一陣安靜,丁依依靠著牆壁,海晴晴昏倒引不起她情緒的波動,她的心好像隨著冬季被凍結住了,可是春天什麼時候才能來呢?還有春天嗎?
走到手術室,裏麵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怎麼可以連腳步聲都沒有呢?
她伏在門上,臉頰死死的貼緊了手術室綠色的大門,還是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恐懼就這麼隨著絕望呼嘯而來,她忽然直起身子,伸手猛地砸向門板。
“砰砰砰!”劇烈的拍門聲格外的清晰,不一會,門被打開,一名護士拉下口罩,“你幹什麼!”
她透過護士的肩膀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一根長長的管子從他的口腔裏伸進去,可是胸腔浮動卻十分輕微,她顫抖著問,“還活著嗎?他死不了對嗎?”
護士緩了神色,“現在算是恢複過來了,先等通知吧。”興許是看她神色過於哀慟,護士歎了口氣,“你在這裏等也沒有。”
綠色的大門重新被關上,丁依依又開始絕望的,孤獨的等待。
她像遊離在世界邊緣孤獨的狼,一麵是懸崖,一麵是峭壁,沒有同類,沒有愛,她隻能等。
過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走廊橙黃色的燈光讓人摸不準時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她猛的站起。
長時間不活動的四肢僵硬得像被人施了魔法,身體麻痛得不像話,她步伐不齊,眼看就要跌到。
醫生及時扶住了她,有些驚詫的問道:“這四個小時你都沒動?”
原來已經四個小時了,她著急的站直了身體,“他是不是轉危為安了,您出來就意味著他轉危為安了對嗎?”
醫生冷漠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憐憫,他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所以體會不到丁依依的痛苦。
“這是病危通知單,病人有生命危險,希望家屬能好好考慮,然後配合我們救助。”
麵前這一紙白色的病危通知單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仿佛隻要接住了它,就會被它身上的字啃噬幹淨,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丁依依雙手放在背部,倔強的拒絕著麵對這件事情,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張白紙,目光惶恐。
醫生歎了口氣,把通知單放在她身邊的長椅上,重新返回了手術室,不一會,車子推出來了。葉初雲陷在白色的被單之中。
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就好像和白色的被單融為一體,車子的轉輪劃在地上發出類似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
還在發呆的丁依依猛然跳了起來追著推車而去,車子已經進到了電梯門口,隻剩下一條縫隙,然後無情的在她的麵前關上了門。
她惶惶然的看著不斷上升的數字,呆立在當場不知該如何辦?那輛車會去哪裏?他們要把他送去哪裏?
旁邊一位醫生好心提醒道:“應該是上了五樓的重症監護室。”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猛地拔腿把樓梯上跑,一層又一層,雙腿機械的上下擺動著,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酸軟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