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柔和的月光,那一盆帶回來的鮮花顯得十分紮眼,她忽然起身拿起那盆鮮花就下樓。
整個公寓都很安靜,隻有她平穩的呼吸聲和腳步聲。開了門,幾隻在草地上玩耍的野貓溫聲竄逃。
她走到綠色的垃圾桶裏,看著手裏的花盆,然後麵無表情的垃圾箱將花盆丟了出去。
“我不能這樣,這樣對愛德華不公平。”她低聲呢喃著,隨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一隻花貓跳到綠色的垃圾桶上,幽深的眼睛望著她離開的方向,隨後在夜色中又匆匆的跑掉,像公寓的一頭竄去。
酒店裏,視頻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海卓軒麵色凝重,“你要是再不回來,老夫人就要覺得我把葉氏給搶了。”
葉念墨眼睛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身邊擺放著從國內傳真過來的厚厚文檔,一邊低頭簽字一邊道:“我看你管理得很好啊。”
“還說,我媽天天在我耳邊耳提命令,說是管理不好你的公司,我的公司幹脆也就不要要了,還在子遇麵前,真是的。”海卓軒頭痛扶額。
葉念墨嘴角彎彎,“這叫從小樹立子遇的女權意識,以後別給人欺負了。”
兩人在視頻兩端各自笑了起來,忽然又同時愣住,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兩人有多少年沒有真的釋放真心?
“謝謝。”葉念墨真心實意的說道,即為了以前,也為了現在。
海卓軒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心裏卻是坦然了很多。當年的事情他用整個青春去遺忘,也是時候該放棄了。
“爸爸,抱住!”視頻那頭傳來可愛嬌軟的聲音,隻見海卓軒立刻彎腰,不一會視頻裏出現了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可愛小女孩。
“舅舅。”海子遇一看到葉念墨連嬌都不撒了,乖乖的喊人。
葉念墨緊繃的神情也柔和了起來,“舅舅回去給你帶禮物。”
海子遇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奶聲奶氣的說:“我可以自己挑選嗎?”
“當然。”葉念墨笑著回答,身體放鬆的往後靠著。
海子遇奶聲奶氣的說道:“我想要舅媽當做禮物,”她說著說著眼眶就有點紅,“我想念舅媽了。”
海卓軒沉默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將她抱給一旁等候的傭人,“帶她去睡覺吧。”
“舅媽很快就會回國了。”
聽到這句話,海卓軒眼睛一亮,“她恢複記憶了?”
“沒有。”葉念墨回答,“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把她帶回國。”
和海卓軒視頻完後,他起身走到酒櫃拿了一瓶紅酒,從酒店陽台外看去可以看到錯落有致的建築以及景色。
他端起紅酒,望著遠方,目光深沉而熱烈,就好像黑夜裏伺機而動的獵豹,隻要看到了獵物,就絕對不會放手。
幾天後,他和丁依依已經失去聯係幾天了,原因在於她在躲著他。
“你不出去嗎?你已經好幾天都在家裏了。”愛德華在窗口擺弄著自己的相機,將擦拭好的相機再次放回盒子裏。
丁依依盯著電視裏的美劇,“不想出去,反正這幾天也熱得很。”
愛德華點點頭,隨後起身去了暗房,隨著門關上的聲音,客廳又陷入了安靜。
丁依依的目光從電視上挪到了暗房門,眉眼中的憂愁這才真的顯現出來,她知道自己不能見葉念墨,但是偶爾他吻她的那一幕卻會撞進她的思緒裏。
“絕對不能這樣下去了,就因為一個吻而患得患失,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她低聲呢喃著,心裏暗自下了決心。
她立刻起身,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一間酒店黃頁指南,掏出電話就撥打過去,“請問是,我想訂房間,就在明天,嗯嗯,晚上九點可以的,謝謝。”
酒店,工作人員調出住房信息,感歎道:“今年入住率真的不是很高呢,像剛才用戶定的套房,整個樓麵隻有另外一個客人入住。”
“是那個有錢的中國男人吧。”另一名白人一邊調入房間信息一邊繼續道。
晚飯的時候,丁依依在進餐快要結束的時候開口,“我們認識是不是快要一年了。”
愛德華一邊把土豆泥從盤子裏撈出來,一邊應答著,“恩。”
“明天晚上你到這個酒店裏來,我們好好慶祝一下。”丁依依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匆匆的把下午酒店派人送來的房卡放在桌上。
迎著愛德華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她立刻起身,還不小心帶倒了桌子上的胡椒粉。
“啊!抱歉。”她手忙腳亂的把胡椒粉罐收拾好,然後低著頭疾步匆匆的上樓。
回到房間,尷尬的感覺才消失了一些,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祈禱明天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