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你和我是一類人,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異端,我們想要的都需要靠自己來獲取。”
蕭疏推開門得意洋洋的說道,他直徑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閑適的翹起腿,這幾天他調查過了,葉念墨對於出現在這個火場裏的女人其實根本毫不在意,壓根沒有人在這裏守著,現在他來去自如。
傲雪帶著嘲諷的眼神看著他,心裏極度鄙視,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愚蠢男人,等到日後可有你後悔的。
她開口,聲音因為一整天沒有進食和喝水而有些幹啞,“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我要把她受盡折磨。”
蕭疏坐直了身體,“我的要求也隻有一個,最後我一定要帶她走。”
“也就是你隻要她能留下一條命是嗎?”傲雪臉上閃現詭異的笑容,嘴角黏在一起的皮肉被她硬生生的扯出一條縫隙,那種笑容看起來真是太令人驚恐了。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想到自己年紀輕輕便美貌不再,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上揚的嘴角立刻慫拉下來。
“這個世界上,能和葉念墨鬥法的人隻有一人,”她的聲音終於恢複了空穀幽蘭的感覺,整個人似乎也放鬆下來了。
蕭疏笑眯眯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她繼續說下去。
她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丁依依的親生媽媽,”她頓了頓,忽然用很輕快的語氣說道:“當然咯,還是我的親生妹妹。”
蕭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詫異,隨後是滿滿的興奮。這個豪門糾紛比他想象得要精彩得多,姐姐和媽媽聯合起來要置妹妹和小女兒於死地,這真是瘋狂極了的一家子。
“那麼,我應該去哪裏找這位夫人呢?”他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傲雪身體往後仰著,將頭靠在沙發背靠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的彩燈,“這就是你的事情了。”
“明白了。”蕭疏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麼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麵,傲雪小姐。”
他輕笑的往下走,心情極度的好,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結果發展,這讓他心情愉悅。
“蕭疏,”傲雪第一次認真的叫他的名字,已經走到門口的男人停住腳步,禮貌的轉頭看她,眼神裏有詢問的意味。
傲雪已經仰麵看著天花板,聲音淡淡的,“我會殺了你,就算我給她留下一條命,最後我也會殺了你。”
“哈哈哈哈,”蕭疏俯身大笑,聲音尖銳刺耳,讓人聽著很不舒服。很快他就挺直了腰杆,臉上的表情還帶著笑,聲音卻陰冷冷的,“你可以試一試,看我會不會第二次再把你丟到火場裏去。”
他走了,轉身毫不拖泥帶水的走掉,隻留下傲雪一人。
傲雪的眼睛終於舍得從天花板挪開,轉而空洞的看向整個房間,這個房間對於她來說是牢籠,卻又是唯一的棲息之地。
她看到在沙發的縫隙裏還有未織完的毛衣,毛衣是藍色的,幾乎已經快要完工,隻剩下領子的地方還沒有織好,用不了幾天這一定是一件漂亮的毛衣。
當然,這也是一件男士毛衣,而雪姨要織給誰,這毋庸置疑。一想到這麼久仇人的親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潛伏著,她還傻傻的想要放下仇恨帶著她離開,為她養老送終,這真是太可笑了。
不,可笑的是她,不是這個世界!在這個可怕的,人心不古的世界裏,她居然想要去相信人?
她起身拉開落地窗走出陽台,將手裏的毛衣毫不留情的往外丟去,藍色的毛衣和深藍色的天空很快就融為一體。
大街上空蕩蕩的,隻有一位枯樓的老人在緩慢的過馬路。雪姨太難過了,她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傲雪那個孩子。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她心裏一直想著解決的辦法。
夜晚有些冷,她的風濕又犯了,膝蓋處總是酸疼得要命,偶爾走幾步還會聽到膝蓋裏麵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她的膝蓋太難受了,隻好停下來捶打著自己的膝蓋,沒有戴老花鏡的眼睛看不到遠處疾駛而來的重型貨車。
貨車司機正在轉頭和夥伴討論著下一場球賽以及準備給兒子上學的一些瑣事,他們沒有看到一具嬌小的身軀在他們車燈的探照下顯的可憐萬分。
他們更沒有想到有一位老人掙紮著想要逃跑,還沒有走兩步就被卷入了車底下,連哀嚎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貨車輕微的顛簸了一下,其中昏昏欲睡的駕駛員清醒了一會,“剛才是撞到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