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和李逸軒去見德裏克,對方居然答應了,在茶室裏,和他們一起回來的艾力吩咐傭人把紅茶放在兩人桌邊。
這個胖女傭很謹慎,甚至帶著敵意,視線一刻也不肯放鬆。
不一會,德裏克出現在門口。他依舊坐在那架輪椅上,背部挺得很直,臉部蒼白。
“打擾。”冬青率先開口。
他在門口停住了,似乎不願意和他們多說,“我之所以會見你們,是因為你們似乎和他有淵源。”
這“他/她”指的的丁依依還是葉念墨,兩人不知,但是都聰明的沒有開頭。
德裏克身體似乎很不舒服,眉頭一直糾結著,冬青猜想他一定遭受著某種身體的折磨。
“事情解決得很好,我很滿意。”他忽然加了一句,一旁的艾力好像要說話,被他用眼神製止。
被人抓到千裏之外的中國,肯定遭受了什麼,而且他也知道對方是誰,在實力上並不存在太大的差別,而現在,受害者卻說這樣的解決方式他很滿意。
“我見你們,是想告訴你們不要多此一舉。”德裏克忽然咳嗽,艾力急忙上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李逸軒覺得很奇怪,即便是癱瘓了,麵前這個人的坐姿也十分奇怪,好像擔心壓壞了什麼東西一樣。
從那次見了德裏克之後,兩人寫了長長一份報告,寫得欲哭無淚,任務即算完成也算做是沒有完成,上頭沒有處罰就是好事。
事後,冬青曾經給丁依依打過電話,語言裏透露出這個消息,對方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丁依依覺得自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麵對葉念墨,盡管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除了冬青那通電話,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了。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吧,身邊的人呼吸也很輕,有一種葉念墨式的嚴肅味道。
她盯著天花板,腦海裏什麼也沒想,就是睡不著。
那一天羞恥的場麵時不時的回闖進她的腦子裏,他親自承認,還忘不了她和德裏克之間的事情。
她翻了一個身,正對著他的背部,他的背部線條十分剛毅,特別是愛的時候,她喜歡攀著他的肩膀,任由他帶著她在情欲的海洋裏馳騁
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起床,把衣服穿好,盡量不發出聲音,汲著棉麻拖鞋出門。
最近她總是這樣,失眠到夜半三更,然互去葉淼的房間,這才勉強睡著。
等她走後,原本輕柔的呼吸停滯,接著又變得綿長,葉念墨起身。
他隨意坐在麵向陽台的一個藍色小沙發上,那時候她去逛宜家,幾乎第一眼就相中了這個藍色的小沙發,哪怕它和家裏的其他家具都格格不入,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買了回來。
嘴巴有點淡,他走到房間相連的小書房,拉開桌子裏麵的小抽屜,從四方形狀的硬木盒子裏抽出一條,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知道今夜剩下的時間,丁依依不會回來,他從來不會在這棟房子裏吸煙,並不是因為她不喜歡,而是他不能容忍她受到傷害,特別是來自於他的傷害。
一根煙抽完,他沒有繼續接著拿一根,而是出了門,隔壁房間就是葉淼的。
房間主要以深藍色為主,玩具擺滿了大半邊的牆壁,不過葉淼似乎對這些玩具的興趣越來越小,最近,他反而喜歡七巧板這些東西。
他走進房間,丁依依正蜷縮在小床上睡著,她困乏極了,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走近搖籃,本應該睡覺的人卻睜開了眼睛。葉淼的眼睛很大很亮,很像葉初晴小時候。
應該這麼說,他長得很像葉家人。而此時,他不吵也不鬧,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
“有時候,我覺得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葉念墨一手搭在搖籃白色的欄杆上,神情嚴肅的和麵前的嬰兒交談。
葉淼隻是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即便他想說話也說不了吧,畢竟還沒有一歲呢。
葉念墨嘴角一彎,“不管如何,我葉念墨的兒子隻有你一個,也隻能有你一個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葉淼不懂,丁依依不懂,而葉念墨懂。
次日,丁依依醒來的時候,身體在大床上舒展著,她第一感覺就是他發現了自己最近晚上經常跑去和兒子睡的事情。
坐著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起身洗漱,今天要帶葉淼打疫苗。段醫生最近被邀請到加爾各答進行演講,他推薦了另外一名醫生,說是兒科非常好的醫生。
等丁依依到了醫院,早就有護士在等著了,一下子就認出她,帶她去見兒科醫生。
兩人越走越偏,丁依依坐電梯的時候,看提示牌明明,兒科在四樓,但是護士卻帶著她往五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