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耀索性坐在地上,抹掉嘴巴的血,“這一拳頭你是以什麼名義打的,她的妹夫?還是昔日戀人,還是葉念墨?”
“我打你,是因為你做的事情很沒品,居然打一個孕婦。”葉念墨在他身邊坐下,“你不能再打她。”
嚴明耀沉默,忽的抱緊頭,聲音幾乎帶上了哽咽,“我不對,不是人。”說完掄起拳頭拚命砸自己的頭,覺得不過癮,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葉念墨抓住他,歎氣,“實在不行就離婚吧。”
“不可能!”嚴明耀猛的站起來,原地徘徊了好幾圈,“這是不可能的,隻有離婚絕對是不可能!”
丁依依一直陪著酒酒阿姨,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也不知道醫院情況怎麼樣,便跑到客廳打電話。
“喂。”
“怎麼樣了,阿姨已經睡著了,我擔心她晚上醒了會胡思亂想,晚上就不去找你了,你自己回酒店啊。”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說道。
“好。”葉念墨忽然畫風一轉,“餓了麼?”
“餓?有點啊,不過現在也沒什麼東西吃了吧。”
“如果有,你想吃什麼?”
“北京烤鴨,咕嚕肉,最好再來一碗海白湯,這時候清蒸螃蟹應該也可以。”丁依依覺得耍嘴皮子自然是要過癮了。
耳邊聽到“叮咚”類似於電梯的聲音,葉念墨道:“開門。”
將門打開,葉念墨提著兩袋子東西走進來,丁依依跟在他身後,念叨著:“北京烤鴨,咕嚕肉,海白湯?”
“都沒有。”葉念墨捏捏她的麵頰,輕聲道:“隻有滿記的糖水。”
因為醫院還有更麻煩的兩人,次日一早,覺得酒酒阿姨沒什麼事情後,兩人便往醫院趕,途中還接到了林美成的電話,她和薛兆麟去美國冷凍精子和卵子。
醫院裏,病床上隻有傲雪,嚴明耀不見蹤影,這在以前似乎是不可能的,這次連丁依依都差點要相信,或許事情核心的部分已經不是傲雪,而是嚴明耀。
對於嚴明耀不在身邊的事情,傲雪隻是搖頭,剩下的什麼話都不說,丁依依給嚴明耀打電話,對方接得很快。
“喂?”
“我是依依,你現在在哪?”
“家?”
丁依依有些不理解,要是以往的嚴明耀,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她問,“你在家做什麼?”
“找東西。”嚴明耀忽然道:“你知道嗎?印度有一個神叫做濕婆,他的丈夫是惡魔,為了挽救丈夫,她隻好把自己的丈夫踩在腳下。”
丁依依不理解對方再說什麼,但是卻能感受並不平靜的內心,她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在找什麼,我能幫忙嗎?”
話筒那邊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好半響才道:“不用了,謝謝。”
嚴明耀掛下電話,繼續翻箱倒櫃的找,看到一個藥瓶,立刻到處來,裏麵是紅黃相見的藥丸,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接著他又都沙發底下去找,終於在沙發底下找到一片遺留的白色藥片,立刻伸出舌頭舔了舔,舌尖一陣發苦,應該不是維生素之類的東西。
惡魔不會去死,隻會用盡一切障眼法去欺騙世人,一夜沒睡的結果就是,他懷疑昨天小雪吃的並不是安眠藥,而隻是維生素等白色的藥片。
為什麼會那麼巧合,在他們剛進門的時候便剛好服用,而且他無條件相信,現在的她不會去尋死,隻會讓自己的敵人去死。
病房外,丁依依坐在外麵的長凳上已經有將近十分鍾,裏麵說話的聲音偶爾會陸陸續續飄來,不過都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
門忽然被拉開,葉念墨站著,“你在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我剛回來。”丁依依想掩飾自己剛才同情小雪,想讓兩人多說會話的心思。
葉念墨自然看到長凳軟墊沙發上凹陷下去一塊,心裏雖然了然,但沒有戳穿,而是道:“我來找你。”
“妹妹,能和你說一會話嗎?”傲雪再房間裏喊。
丁依依進房間,葉念墨也轉身跟進房間,寸步不離的。似乎和葉念墨剛才的聊天讓傲雪提了點精神,聞言居然開玩笑,“我們要說女孩子的事情,你也要跟著聽嗎?”
“那就不聽了,你好好休息。”葉念墨拉起丁依依就往門外走,在門關上的一瞬間,丁依依恰好回頭,隱約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床上,因為光線的原因,上半身隱藏在黑暗中,唯有那雙如星河般的美麗眼睛閃爍著,視線方向對著門口。
“怎麼了?”丁依依等到身旁的人速度放慢下來了才發問。
“什麼怎麼了?”葉念墨拉著她往醫院外走,他實在是不喜歡醫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