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臉部已經消腫了,她坐在陽台靜靜看著陽台外的池水,雖然不下雪,但是池水裏也了無生氣,幾株枯萎的荷葉梗焉巴巴的垂在水麵上,倒是圍繞著湖邊栽種的常青樹長勢良好。
門打開,丁依依提著保溫杯走進來,見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就坐在陽台,又給她拿了一件外套。
“你覺得我可憐嗎?”
丁依依一愣,“不知道。”
“你是覺得我可憐的吧。”傲雪轉頭看她,眼神似笑非笑,“看到我被打,你也覺得很內疚吧,畢竟當初覺得他是全世界最適合我的男人可是你們啊。”
她起身,將外套搭在椅子上往房間裏走,“覺得可憐的話就多同情我吧,再多幫我一些。”
還沒到農曆十五元宵節,嚴明耀已經按耐不住了,正如葉家所說的,隻要他們真心想把一個人藏起來,他是怎麼都找不到的,葉家有財力,有人脈這麼做。
心理診所,劉強靠著牆壁,看著牆上四個大字“不許吸煙”就覺得渾身癢癢難受,剛掏出煙盒就收到心理診所工作人員警告式的一撇,他把煙屁股調換了一個頭,示意自己隻是拿著玩玩,隨手拿起掛在牆邊的刊物看了起來。
“家暴的男人擁有人格障礙,情感障礙中的躁狂症病人在平常時間段無暴力行為,隻是在病情嚴重發作時有暴力傾向,但易較快消失。抑鬱症患者的暴力行為後果較為嚴重,多可發生凶殺或自殺現象。”
“家暴的男人有強烈的嫉妒心,表現為心理上的極度扭曲。施暴者往往遭受過某種心理創傷,導致害怕失去對女人的愛情地位或利益,而產生常人難以理解的焦慮情緒。”
正好門開了,嚴明耀走了出來,他將本子合上,給醫生使了一個眼色,隨後跟著嚴明耀走出診所。
嚴明耀看上去神情疲憊,“我已經按照你們所說的來看心理醫生了,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裏了吧。”
“嚴先生,除非醫生證明你現在的心理狀態是優良的,老板才會讓你們見麵。”
“你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嚴明耀神情頹廢,“我不想的,我愛她愛得發狂,你們讓我當麵和她道歉,如果不是她一直用語言,行為刺激我,我不會的。”
這家暴還有理由了?劉強覺得這病還真是一時半會看不好,見他又要鑽牛角尖,便把話題引開,“走吧,別想了,我用自己的工資請你喝一杯。”
嚴明耀最後喝得爛醉,劉強把已經醉得不清醒的人送回家裏,隨地把人一丟,自己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就準備睡覺。
“小雪,小雪。”睡夢中的人還在低聲呢喃,“我是愛你的,從來沒有變過。”
之後幾天,嚴明耀話少了很多,最新一次去看完醫生後,他出休息,劉強到醫生辦公室。
“我老板問他情況怎麼樣?能不能放啊?”
“患者長期精神都處於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還有潛在的抑鬱傾向,家暴就是這種抑鬱傾向的一種發泄。”
“就是說一下子好不了?”
對方用看外行人的眼光看著他,“這不是普通感冒,是長期的心理幹預治療,需要家人配合。”
劉強在心裏嘀咕,還配合個啥,老婆都被打得躲起來了。
門外,嚴明耀悄悄離開。
丁依依還在公司裏,目前公司裏隻來了三個人,林美成負責和她討論全年計劃,而淺唯作為財務代表,很多年度計劃也需要她這邊配合。
公司裏隻有三個人,剩下的員工下周一才會來上班。
臨近中午的時候,淺唯去樓下拿快餐,剛一出大廈就被拉住,她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後一楞,“嚴先生。”
和記憶裏那翩翩君子不一樣,麵前的男人滿臉胡渣,麵容憔悴,淺唯也很感慨和自己有一段情的對象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心裏最後那絲絲異樣的感覺也都消失殆盡。
“你好,”嚴明耀已經忘記她名字,隻隱約記住長相,“能把依依叫下來嗎?我不方便上去,就在這裏等她。”
淺唯點頭,對方是丁總姐夫,都是親戚,叫肯定是能叫的,“那你等等,我去喊。”
“等一下。”對方喊住她,“幫我一個忙,不要說是我叫的,你就說有人喊她就可以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淺唯也沒放在心上,到了辦公室及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丁依依下樓後看到嚴明耀憔悴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接受心理醫生治療嗎?”
嚴明耀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裏透出出太多情緒,興許是因為睡眠不好,看著整個人很陰鬱。
“你必須要好好調理。”丁依依也沒想過會把對方逼到這個地步,心裏擔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