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不愛說話,與家庭環境有關,總是與人保持距離與初中閨蜜的背叛有關。春曉沒說過,也沒人主動了解,久而久之人人隻道她是生性孤僻,不好相處。也有人說她是成績好,誰都看不上,不屑與人交好。

春曉想解釋來著,但是跟誰好像都說不上話,也隻得作罷。隻是謠言越傳越變了味,以至於到了現在沒有人願意與她說話,與她交流,她也樂見其成,省去與她人噓寒問暖,假意寒暄的時間。

淩子豐的事算是意外,誰能料到他會突然認真說起要學習來。看他因為算不出來題,整日撓頭自殘,異常可憐,如果他主動問她,自是要幫的。

姻緣巧合,水道渠成,一切就這樣自然的發生了。

他貪睡,她便隻能下狠手。他不會做的題,無論費多大的勁,都會幫他解答,因為當一個問題迎刃而解時,他總會衝她真誠一笑,那笑發自內心,甚是奪目。

她發現他人緣極好,下課時他周圍總是好友不斷,但是與女生交往時,卻有明顯的距離感。

她發現他及其聰明,問題隻需講解一遍,便已經會舉一反三。

她發現他有時會很孩子氣,不似別人口中那般倨傲。

有時候她會慶幸是坐在他的右手邊,因為她右邊的臉頰有塊不明顯的疤,因為她的右手在冬天裏生了凍瘡到現在還有些紅腫,因為小時候在床上躺太久,右耳朵有點畸形。因為右邊藏了不為人知的故事,所以他隻要將最好的左側展示給他便好。

這樣的日子若是能持續多好,但是這也隻是誰的一廂情願,變故便這樣來了。

這天下午,淩子豐吃完飯回到座位,發現本應該在座位上算題的春曉,卻不見了蹤影,心裏還為她終於開竅,總算知道勞逸結合而高興。

可是直到上課也不見人影,他便笑不出來了。問了前麵的女生也隻說是被班主任叫走了,隻是那一晚她和班主任都沒出現。

直到第二日上午,班長偷偷找到自己,說是春曉爺爺去世了,班主任讓他帶個人送個花圈去表示慰問,並安置道,此事不得張揚。思來想去班裏好像這就淩子豐比較合適,畢竟兩人是同桌,關係應該會親近些。

春曉家在農村,兩人趕到時已是下午,三間小屋,一間廚房,沒有院子,這便是春曉家的構造。

一個棺材險些把一間屋子占滿,而春曉便穿著一聲白衣跪在棺材前右前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一張草席,擺在門口,供來人跪拜。沒看到家人,隻有班主任忙裏忙外的招呼著前來燒紙的人。

班長還沒坐兩分鍾,便推脫班上還要照看著,起身要走,淩子豐隻說看看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要多留一會兒,班長也不攔,與班主任說明情況,便離去了。

一個外人能幫上什麼忙呢?不過也就是靜靜坐在那裏觀察著,看著她就那樣跪著,一聲不吭,隻管默默流淚。

晚些時間,人差不多都散去了,班主任才顧得上去管她。端了一碗飯菜過去,勸說著“吃兩口吧,不然身體撐不住。”

“姐,我吃不下。”春曉終於抬起了頭,雙眼紅腫有些駭人,說著眼淚大顆滾下。

又勸了許久,春曉再無回應,隻是眼淚越落越多,隻得作罷。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子,把碗遞過去,要他上。

把飯放在一旁,不去勸慰,反而同她一起跪下,把外套脫下,為她披在身上,這一刻他覺得她不餓,隻是需要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春曉終於有了聲音“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聲音帶上了濃濃鼻音,比平時多了分軟糯,更加引人憐惜。

淩子豐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與這森冷的氣氛和襯,便輕輕握住了春曉冰涼的手,表示自己在她身邊,願意聽她訴說。春曉並未將手抽出,隻覺那暖意通過指間,遍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