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救伯父(1 / 2)

劉秀的伯父劉子章自舂陵府失去金印和封地之後,滿肚子窩火,整日借酒澆愁。

這一天,劉子章酒至半酣時,釜亭侯亭長陳玉前來催賦稅。

劉子章圓睜醉眼,道:“賦稅交不出來。”

“皇賦國稅,你敢抗交?”

“不交就不交,要命有一條!”劉子章平時見亭長陳玉助虐害民,常向新朝獻媚,將舂陵府一舉一動都添油加醋進行密報,對這隻朝廷鷹犬十分仇恨,見他今日狐假虎威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扯開衣服,用手掌將胸脯拍得嘣嘣響。

陳玉見此,指著劉子章的鼻子道:“現在非你劉氏天下,張狂個啥?不好好夾著尾巴服從我管束,掉了你的狗頭不算,當心滿門抄斬!”

“你剛才說啥?”

“我說你若不服管束,掉了你的狗頭不算,當心滿門抄斬!”

劉子章一陣冷笑,抽劍猛向亭長陳玉刺去,罵道:“當斬的是你們這些王八蛋!”

劉子章刺死了亭長,驚動了朝廷。王莽為了殺雞給猴看,下旨捕獲了劉子章,押到京城處斬。

棘陽縣令得到聖旨,特派了四個身強力壯的役卒推囚車,又派了典獄率了八個精兵一路押送。

劉子章的妻子驚恐萬狀,慌忙過府找族弟劉良想辦法。

劉良思慮再三,搓著雙手道:“家兄圖一時憤恨殺了朝廷命官,雖為我們出了口惡氣,可也為王莽老賊趕盡殺絕我劉氏宗室提供了口實。家兄係朝廷欽犯,花盡錢財,沒有王莽下旨,誰人也不敢疏通留下活命。若是我們前去奪人,朝廷正好對我們滅門九族。真想不出任何法子救家兄啊!”

劉子章的妻子一聽,號啕大哭:“既然玄兒他爹必死無疑,我還有什麼活頭呀!不如一死一了百了。”她哭著哭著,就要撞牆。

劉秀荷鋤歸來,見伯母尋死,急忙上前拽住,安慰道:“伯母不要過分悲傷,伯父之事我們幾個堂兄弟已商量過,不要叔父出頭,我們自有安排!”

劉良知道侄兒膽識過人,凡遇大事有獨謀,但事關重大,叮嚀道:“秀兒千萬不要莽撞!若沒有萬全之策,千萬別去飛蛾撲火!丟了你伯父的性命不算,還要招來滅我九族的橫禍呢!”

劉秀道:“叔父放心,我早就計劃妥當,保證萬無一失將伯父救下,請快讓嬸嬸扶伯母歇息吧!”

劉良待劉子章妻子下堂後,詳細詢問了劉秀救伯父的辦法。

劉秀對他耳語一陣,劉良聽過,一拍大腿道:“智劫囚車為上!你們上路吧!家裏自有我安排!”

這天,押送劉子章的囚車快出新野地界,已是日落時分,典獄率兵覓店住宿。等他們剛漱洗完畢,從外麵進來一個小夥子要求見典獄。

典獄一見來了位不速之客,板起臉孔正想發作,忽見來者取出一大包銀子,遞到麵前,又很禮貌地說:“不成敬意,給你們官差打點兒酒喝。”

一見白花花的銀子,典獄頓時換了副笑模樣,道:“素不相識,你這是做什麼?”

小夥子彬彬有禮地答道:“我是做糧食生意的,正往洛陽販穀子。”他指著囚車繼續說:“實不相瞞,這個囚犯是我大伯父。我從小死了爹媽,寄養在叔父家中,大伯父也時常周濟,才使我長大成人。他犯了死罪,罪有應得!不過,我看到大伯父整日卡在囚車裏,坐不下,站不直,又滿身受刑落傷,這樣下去,不等到京城,就要死了。不把活人帶到京城,大人難以交差,就連我這個作晚輩的看到這模樣心裏實在不安。為盡孝心,請大人行個方便,夜裏打開囚車,讓我伯父能睡一下覺,不知可否?”

典獄一行人望著小夥子手中的一大包銀子,眼睛都直了。

典獄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長是誰?”

小夥子說:“我家父原為南屯令,早已過世,寄養在告老還鄉蕭縣縣令劉良叔叔家裏,小的名叫劉秀,家人都喚我小三子,跟大伯父劉子章僅一府之隔。”

“就你一個人來的?”

“隻我一個。還是販穀半路上聞訊而來的哩!”

典獄故作難為情的樣子道:“難得你一片孝心。雖說你有名有姓,有門有戶,我們也不怕你做出不軌之事!隻不過還有王法,我做不得主呀!”他說罷,向兵丁們丟下一個眼色。

班頭一看典獄的眼色,忙接口道:“在這三不管之地,什麼王法不王法!隻要銀子多,我們輪流值夜,一定出不了事!”

典獄雖臉上加重了難色,但雙眼像磁石一樣盯著劉秀手中的銀子。

劉秀見狀,明在心裏,一麵奉承班頭說:“還是這位解官說得對。我大伯父如此模樣,絕不會逃跑。”一麵雙手捧上銀子,央求典獄道:“請大人行個方便,我真是感激不盡!”

典獄故意皺皺眉頭。

班頭一把接過劉秀的銀子道:“劉公子,這事包在我身上!上司追查下來,與典獄官無幹係就是了!”他邊說邊向每個兵丁拋去一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