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中州大地塘幹堰枯,連大嘴蛤蟆也躲在陰涼處喘著粗氣。劉秀一夥人在王莽的士兵追趕下,拚命逃跑,渾身汗流如注也不敢有片刻的歇息。誰知那馬像得了大病,口中冒著白沫,任急鞭猛抽,死也不肯走了。
馬一停蹄,人覺得幹渴得更厲害。大將軍馬武跨下馬來,埋怨道:“這下可好了,沒戰死卻要渴死,隻好束手就擒了。”說罷,身子一歪就勢躺在地上。部下將士見大將軍悲觀失望,一個個像末日到來一般垂頭喪氣。
劉秀雖說渴得喉嚨裏直冒煙,但並未絕望。他見馬武和眾將官那副頹喪的樣兒,心中覺得像針紮,扯起馬武說:“活人怎能讓尿憋死,別自暴自棄躺倒,快想想辦法鼓舞士氣,以免遭到滅頂之災!”
馬武聽到一個“尿”字,頓時有了主意。他抓起了皮囊,從這匹馬的胯下接到那匹馬的胯下,忙乎來忙乎去,想不到連一滴馬尿也沒接著。他又絕望了,無可奈何地對劉秀說:“連馬尿都喝不上,看來非渴死不可了。”說罷,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點兒氣力也沒有了。
劉秀見大敵當前,士氣低落,深感可怕。隻好自己強打精神,提刀找水。走到一片樹林裏,見有幾堵牆,他想,有牆就有人,有人就有水。急步上前,果然發現了一眼井。他急忙喊馬武:“子張兄,快,快起來,這裏有眼井!”
兩人來到井旁,眼對眼地愣了神:沒有汲水工具。四下望望,沒人。這可怎麼辦?深深的井水如何才能到口?
馬武扒著井台朝下望,一股涼氣襲來,沁心入肺。他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算是望井止渴吧。他在殘牆內外找來找去,找不到汲水工具,急得團團轉。
劉秀趴到井口上,仔細察看,發現這眼井井壁傾斜,水麵上不斷冒氣泡。再一瞧,那水打著旋兒向東流去。他盯著東邊井壁一看,一切都明白了:原來這是眼活水井,一股清泉像從高坎上瀉下來,穿過井壁上的一個洞口又流入地下。他想,若把那個洞堵上,水不再流走,越積越多,不就水滿自溢了嗎?這樣,人喝馬飲,不用汲水工具便唾手可得了。
他馬上從殘牆上拆下一塊大石頭,照著那洞口擲去,恰好將那洞口堵住了。
不一會兒,水就慢慢升上來,直溢出井口。馬武高興得手舞足蹈。劉秀一把扯住他說:“士氣可鼓而不可泄。剛才你帶頭泄了氣,現在可要在這汲水上做番文章,把大夥兒的勁兒再鼓起來,如果士氣鼓不起來,恐怕大家都死無葬身之地喲!”
馬武見清水溢出井口,飽飲過後,拍拍肚皮說:“請文叔兄放心,到時候看我的!”他高喉嚨大嗓子喊過隨軍人員牽馬飲用。
眾將官有甘泉落肚,話就多起來,隻聽有人問:“馬將軍,這斜井自然冒水,不用汲水工具就能飲用,想必是你力大無窮把井搬倒的吧?”
馬武連連擺手,說:“哪是我呀!你們要知此井怎樣被搬倒出水的,還是問文叔兄吧!”
眾人驚異地問劉秀。他借題發揮說:“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別看王莽老賊眼下氣勢洶洶,我們兵弱將寡,隻要到了節骨眼上,連天神都會來助我們的!大家就別問這井水如何自然冒出來的了,隻要大夥提了神,坐騎來了勁兒,甩掉王莽的追兵,最後的勝利定是我們的。”
眾人見斜井水不用汲自出地麵,人喝足了,馬痛飲夠了,一時精神倍增。特別是聽到劉秀的一番話,更是振奮。於是,擁著劉秀歡呼雀躍,士氣高昂,終於甩掉了王莽的追兵。
☆劉秀:東漢光武中興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