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膽。”
伴隨著一聲怒吼,一隻巨大的手掌猛然拍在身前的案上,案上的茶幾“砰砰砰”亂跳了一陣,幾滴茶水也從裏麵濺了出來,滴落時,在他長滿黑毛的手掌上濺開。
一個高大的身軀,在椅上“忽”地站了起來,朝著沐月,步步逼近。
沐月與小秋相互依著,埋著頭,站在那裏。
高大的身軀已然走近,在沐月的眼前站定——看得出沐月是何等的嬌小與柔弱來,在他高大的身軀麵前,婉如一隻小鳥。
“自已說,該怎麼懲罰你。”
沉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忽然覺得受傷,自己為他付出了這麼多,最後還遭到了父親的一頓責罵,而他,卻是這般對待自己,如此冷漠。
瞬間了無生趣了,仿佛對世間的一切,都已經麻木。
再麵對父親的容顏,以及劈頭蓋臉的責罵,竟絲毫不覺得害怕了。
沒有抬頭,沒有抬頭去看父親盛努之顏。拉緊小秋的手,繞開麵前的他,徑直朝幕後走去。
“你,你給我回來。”眼睜睜望著她在眼皮底下走過,卻又無可奈何,“太不像話了,簡直太不像話了,居然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看你現在這無忌模樣,日後還不定會惹出什麼禍來。”
兀自在前麵走著,腳步不會因此而停留,而他,竟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你這些天早出晚歸,都是到哪裏了?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麼?如果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大可跟我說啊?你娘今天早上沒看到你,當場就哭了起來,以為你丟了,寶貝女兒就你這麼一個,要是出個什麼事來,可讓我們怎麼辦呢?對你說過多少次了,外麵人心險惡,有很多事情,都不像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你終究是個女兒,是女兒的就得乖乖呆在家裏好好學習三從四德,隻有又賢惠又知書達理的女人才會有男子上門來迎娶的,可是,終日在外麵鬼混,早出晚歸,純粹就像一個野小子……”
門簾掀起,沐月身形沒了進去,門簾落下時,他站在那裏,不在跟進去:“好好看看你自己,一點都不像我的女兒?”離開沐月之後,中缺側馬揚緊鞭,一直來到一處破舊的草房前。
勒住馬韁,翻身而下。
草房前的門緊閉,一腳踢去,“砰”的一聲,房門的洞開。
是一間又底矮,而且窄小的草房,剛一踏進,似乎便聞到了灰塵的味道,其中的光線也是異常的昏暗。待目光適應下時,周圍是一片狼藉,幾乎找不到一處可以讓他坐下來休息的地方。
忽然外麵寒風吹過,從簡陋的牆縫中絲絲逼近,發出“嗚嗚嗚嗚”哀鳴般的聲音,兩扇破舊的木門,也在寒風中“吱呀吱呀”地搖擺著。
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一些可以取火的木柴。
不一會兒,草房中便響起了“畢剝畢剝”之聲,一堆跳躍的火焰,已在屋中升騰燃起——主人給他一些人數,隨他一起在這遼國中作為內應,而這裏,便是他們商議之處。
找來一塊較為幹淨的石頭,坐在火堆旁,去等待著。搖曳著火光照映下,他雙目凝重額上的眉宇深深皺著。
……,……
眼前的火光已經漸漸轉小,拿起旁邊的一根樹枝,去撥動著火堆,盡量使火堆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