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了起來,畢竟，許多人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不會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孤獨。
“那麼，殺死他的人到底在哪.”
他稍稍猶豫道“屬下不知.”
何況，他自己也並沒有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這是一個沒有前提的問題。
“主。”他忽然說話,“他之所以被殺……都怪我的腳步聲不曾隱藏。”這是在告訴他一個辦法，一種將對方引出的辦法。
然而，中缺卻忽然默然下了，他很清楚他來到這裏的目地，便是一看遼人守夜隊的力量，多多少少都會有助於他們發起進攻，但他忽然想起了主人告訴自己，並要自己牢牢記住的一句話：“勝卷在握的關鍵，在於凡事都是三思而後行.”倘若有被他們的守夜隊引起注意，到時他們全軍而出，而自己，如何能夠應付。
“我們還是走吧！以後，我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轉身,向著來路離開。
——他從來沒有成認過自己是一個出色的領事。
身後的他也沒有多問，也沒有向中缺說出他有什麼想法，一個優秀的手下，是一切事情都以主人的話而進行。
——可是，“站在那裏別動”身後有個聲音突然大聲喊道。
腦海一震，中缺猛然抬起頭。
下一刻，他發衣一陣猛烈地飄舞，隻聽咫尺之距的身旁，一聲短促的慘叫。
他已經閃身退到一旁，同時也將那個偵兵推開，待轉過身時，已然將那個偵兵腰間的長劍撥出，拿在手上。
但見眼前站著一個白衣人，他背對自己，一根發著淡淡光暈的細絲，從他的指尖裏延伸出來，斜指地麵。
中缺已經怔住了。
眼前白衣人的腳下，躺著一個已然被攔腰斬斷的畸形怪物，不斷流出藍色的血液，在月光滿地的青石磚上流淌開來。
輕輕歎了口氣，“快點回去。”沒有回首，他對中缺說,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眼看從他指尖裏延伸出來的細絲，又緩緩地縮回他的手指裏去，中缺忍不住全身發澀起來。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回家，以後，在夜中也不要出來。”他知道中缺站在身後，但是他沒有回首。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屈指成爪，瞬間，一縷搖曳的火焰在他掌心中憑空跳起。
伸出手去，將掌心的火苗對準地上的怪物，他輕輕說出一個字：“滅”，頓時“呼”的一聲，周遭陡然大亮。一股燃燒的烈火從他的掌心裏爆射出來，火焰吞吐，直撞在地上那已成兩截的怪物身上。
不過是瞬息之間，火焰又收了回來，周遭又是一片漆黑，猶如是一道一閃而過的閃電。
待目光適應下來，再定眼望去，地上那怪物的屍體已燃消失滅跡，不留一絲蹤跡。
他轉身——
中缺不禁使勁搖了搖頭，努力清醒回來，同時不斷後退，直到他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了，才眉峰一皺,定睛向前看去。
他戴著一副麵具，銀白色的，額前的幾縷長發垂下來，在他的麵具前飄舞，月光照耀下，麵具上泛著一絲白光。
他說道：“快走，不想死的話。”
然後，他轉身，向著大街的盡頭走去。
既輕又快，他走路幾乎沒有聲音，而且片刻之間，已然消失在街的拐角之處了。
“當。”緊緊握在他手中的刀此刻頹然掉地。渾身仿佛虛脫了一樣，一直向著身後退去，一直退到街邊的陰影裏，猛然靠在牆上，仰著首，目視虛空，長長舒出一氣。
他是誰？
是遼人麼？
倘若真是遼人，那是不是還有千千萬萬個像他這樣的人？
陰暗中，他不加絲毫隱藏的，雙眸充滿了恐懼——這種眼神，仿佛是聽見了上帝告訴他他的一生已經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