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世界也歸於一片混沌,心底最過擔心的事情到底發生,茫然嗎?震驚到什麼都不想說,不,這不可能的,太可笑了,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笑話,怎麼會?天意弄人嗎?不會的,怎麼可能?腦中停止轉動,眼神也陷於呆滯,不是真的啊,一定不是的,可是又為什麼,羽澈說得一臉的認真?沫涵甚至不知道,自己何以硬撐著站住……
“我們去找父皇,商量一下該怎麼辦?”沫淩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倒、麵如死灰的姐姐,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卻故作鎮定。
“父皇三天前,就已經去了戰場,如今這宮中隻剩下了我們,趕緊走吧。”羽澈的額頭已經急出了冷汗,仿佛在多呆一秒,就會招來殺身之禍,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日後要如何麵對宮主,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放走三哥和姐姐,越快越好!
“走,去哪兒,羽澈,不必瞞著他們了?”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者語氣不善,不用猜,羽澈也知道是誰,心也在瞬間沉了下去,硬著頭皮,轉過身子,抬眸惶恐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影,小聲地叫了一句,“宮主,舅舅。”
“鎮北王,李元帥,你們不該在戰場嗎?”他們的臉上綻放著勝利者的微笑,沫涵開始覺得自己問的真的好可笑,什麼時候,自己竟會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一絲苦笑綻放,抬頭看看兩個冷笑的人影,這次的戰火也許就是他們挑起的,是啊,這皇位本就姓“花”,隻是到了父皇這一任才轉姓了“風”,他們是在拿走屬於他們的東西吧。
“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我,也不用多加揣測,事到如今,正如你們所想,這次的戰火是本王挑起的,本王就是紫海琉璃宮的宮主,也就是川界最大的敵人,”
“我需要一個理由。”沫淩的眼睛漸漸的眯起,一絲淩厲,一絲狠絕,一絲懷恨。
“好,本王告訴你,好讓你們死個明白。月瑤帝國的皇位本來就是本王的,隻不過川界暗中使了些小手段,哼,當年要不是本王裝作什麼都不知,無欲又無求,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川界,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紫海琉璃宮的宮主會是我的嶽父,他隻有一個女兒,本王娶了他的女兒以後,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紫海琉璃宮的宮主,半年前,本王還練成了世間早已失傳的火影劍,如今,連川界都不是本王的對手。在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那偉大的父皇已經戰死沙場了,是本王親手解決了他,不過,很快,本王就會送你們去陪他。”
“不會的,你騙我,騙我的。”強自微笑,沫涵甚至期待著這就是一場太過荒誕的夢,也許,天亮了,夢就會醒了,拜托,誰來告訴我,這全部都是假的。
“騙你?哼,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例如,你們的大哥羽泓,他可是我們紫海琉璃宮的少主,這些年,他對你們好,隻是為了獲取川界的信任,為大姐報仇,還有,風沫淩,你知道你的那個麵具師傅是誰嗎?就是你的好大哥,萬蟲鑽心丹的感覺怎麼樣,告訴你,它是本王煉製出的,感覺不錯吧。最後,在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千方百計救出的寶貝弟弟羽澈,也是我們的人,他在你們的身邊潛伏了三年,就是為了向我們暗中報告川界的行蹤。”
“羽澈,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羽澈抬起的頭再次低下,暗自咬了咬牙,狠心開口,“姐,對不起。”越來越小的聲音,沫涵聽得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強忍的淚。
“告訴我,你是被逼的,是他們逼你的。”沫淩像是極度想要否認羽澈的回答,伸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滿麵寒霜,卻異常的認真。
原是想要再解釋什麼,當看到舅舅異常憤怒的眼神,又再次垂眸,撲閃的睫毛下,似有晶瑩,死咬而泛白的唇間,隻是小聲回了句,“對不起,他們沒有逼我。”
這樣的回答很殘忍嗎?對於沫涵來說,是,羽澈,你知道嗎?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我見到那個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似的你,我是多麼的心疼,多麼想要不顧一切,就這樣,帶走你,為了你,我甚至……
沫涵徹底迷茫了,徹底混亂了,她怎麼說流淚就流淚?明明……心痛,眼淚再次逼紅眼圈,她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動。
半晌,她突然抬頭仰望天空,以為這樣,眼淚就不會輕易的流下來,然後又開始自言自語,“風沫涵啊風沫涵,你是怎麼了?被騙就是被騙了,你可以怪誰,要怪就怪你傻……”
是自己聽錯了嗎?沫涵剛剛回過神來,便聽到一陣金戈鐵馬戰鼓聲,鼓聲之後,心也猛地揪緊,卻來不及回頭確認心中的惶恐,自己的世界,便淪陷於這一片硝煙彌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