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府推官劉應侯哭喪著臉道:“要是能夠花錢消災最好不過,隻是那姓黨的不好相與,他是個官迷,一直在想方設法往上爬,總想著做下驚天動地的大事簡在帝心。”
通判王上儀恨恨道:“怕就怕這種人,他們往往還在雞蛋裏挑骨頭,如今夔州攤上這等大案,那姓黨的肯定樂瘋了,他應該希望被牽連的人越多越好,怎麼可能肯索取賄賂和我等沆瀣一氣。”
奉節知縣譚楚良流淚道:“諸位大人,難道我等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我等連殺人如麻的東平侯都能夠說通,為何說不通一個七品禦史?”
周仕登道:“東平侯跟姓黨的沒有可比性,他如今貴為侯爵高官厚祿,還能有什麼上升空間?因此肯拿銀子和田畝相助我等脫罪。
那姓黨的才區區七品,路還長著呢,他當然能夠權衡利弊,犯不著冒風險替我等開脫。”
夔州府同知陳翰翔道:“一客不煩二主,東平侯相當於救了咱們的命,以後咱們唯命是從即可。
反正咱們有被朝廷殺頭的把柄落在東平侯手上,也不介意再多些把柄,本官準備即刻乘船趕往石柱叩見東平侯,言明從今往後咱們都是他的人,請他想辦法再救咱們一次。”
周仕登撫掌大笑道:“陳大人這才是真知灼見,我等確實已經是東平侯的人,此時遇上難事大可再找東平侯出麵解決。”
陳翰翔道:“東平侯誌存高遠實力有目共睹,咱們旗幟鮮明表態投靠想必不會被拒絕。
本官願意親自去求東平侯,但是諸位都要拿出態度,空口說白話可不行,今天就得寫明投效東平侯的文書簽字、畫押,本官見到東平侯求他救命之時會呈上這份文書彰顯誠意。”
周仕登道:“陳大人言之有理,如今的大明每況愈下,非我等不願意為國盡忠,而是手中無兵、無糧,真選擇與夔州城共存亡,恐怕一家老小都會步何同知的後塵。
我等此時恐怕唯有鐵了心追隨東平侯才能夠逃過此劫難,本官這就寫文書落於紙上刻意讓東平侯拿住把柄以示誠意。”
這十幾位士大夫原本已經犯下臨陣脫逃的殺頭重罪,現如今還多了欺君之罪,兩罪相加誅九族不至於,因為大明後期已經少有如此判罰。
但是犯官和長子被殺頭,財產被抄沒,一家子被流放十之八九。
為了保住性命、保住官位和財產,事到如今唯有死扛,周仕登親自提筆寫下了從今往後效忠黃漢的文書,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一個。
十幾個士大夫沒有一個人猶豫,他們知道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這個文書,紛紛按照現任官職大小簽字、畫押。
黃漢接到駐紮夔州城的聖旨後,特意邀請秦良玉和馬祥麟、秦翼明、秦拱明、張鳳儀等等白杆兵主要將領開會議事。
會上,黃漢再次闡明了自己的看法,告訴大家出兵不能盲目,要具備目的性,而且要做到拿下一地就得確保老百姓能夠進行生產自救,在做不到的情況下寧可慢慢來也不能貪多嚼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