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一兄,這一回合我們恐怕占不著便宜了。你看——”台下角落裏,佐佐部正挨近九鬼,低聲商議。
“哼,那家夥,女人似的看得我不爽。老弟你放心,就他那瘦胳膊瘦腿也過不得武試那關。隻是讓他在文試裏贏了頭籌,水淵老師麵子上恐怕不好過。”九鬼冷哼一聲,臉色稍差。
“是啊是啊,到武試那會兒,我父親監考,怎樣也教他吃不了兜著走。可現在——那姓乾的看樣子也軟硬不吃,我們還是從別的方麵想法子才是。”佐佐部輕聲道。
“——別急麼,老弟。這考試不才剛過一回麼?還有時間呢。”九鬼用長長的指甲彈了彈佐佐部的胸口,眯了眯眼睛,又歪了歪嘴角。
佐佐部心領神會地笑起來:“我明白貴一兄的意思了。”
不久考生便又被傳回台上,開始第二輪的考試。這一次考製仍然不變,隻是題目改為摹寫你所知之一人。但有三不能:一不能寫出此人姓名;二不能摹寫此人相貌;三不能道出此人來曆。有了這三項,題目越顯艱難,考生作答的時間也相對延長了許多。
不二正尋思寫哪個人較好,眼神無意間望人群中隻一瞥,卻看見了一個說過今日有“要事”而不能前來的家夥,遠遠地站在人群邊緣,道路拐角。當下隻覺得有把力道,先在心頭一緊,又在心內一鬆;胸膛裏仿佛有隻鴿子,不安份地撲騰了兩下——自己也想不清這感覺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緣故。腦海裏隻是想:這家夥竟然騙我,說有甚麼“要事”,卻隻是躲著我罷了!心裏卻盡著說:看來他還沒忘了我跟他說的話,這會兒定是完了事,特意趕過來的。這麼六想七想自然沒注意到台上正進行的比賽,眼光隻望著他所在的方向,想等這裏結束了,定要抓著他,問個明白。
那人正是手塚,這會兒正隱在人群角落裏,看著不二。聽周圍人說了上一回比賽的結果,心中不由得暗歎不二博學多識;隻是他平日裏為人老成低調,因而在臉麵上倒也看不出幾分欣喜神色。這會兒台上正有考生作答,手塚也自在心中評判,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一抬眼,正遙遙對上不二的目光,心裏不知為什麼一慌,暗叫一聲糟糕,趕緊抬腳就走。
九鬼和佐佐部一直留意著不二,見他並不思考怎樣答題,眼睛隻盯著台下,時笑時嗔,暗道若現在算計他出去答題,定然無法答出。兩人交換眼色,各自搓下桌上所備的宣紙一角,捏成圓團,用上十成內力,朝不二腳踝處交信穴投去。紙挾勁風,竟成了十足暗器。
不二隻顧看著台下,見手塚轉身欲走,心中不悅,一時忘記了留神身邊,直到兩個紙團逼近腳踝時才發覺到,要回擊已然太遲。情急下隻得身子一長,避過要穴;雙腳相錯,用椅腿權且擋上一擋。哪曉得這兩團紙裏包有鋼珠,九鬼與佐佐部又抱著害人之心,力道之大竟削斷了椅腿,眼看著就要栽倒在地。無奈下不二隻得一個旋身,腳尖輕點,身若飛燕淩空,竟在空中連續變換三種身法,越過眾考生頭頂,一個回旋輕盈落在擂台中央。原來剛才一瞬不二無法穩定重心,幾欲摔倒在台上,那樣雖也無大礙,可在暗招上便輸給九鬼與佐佐部一籌。他雖不好與人強爭,但此情景下也亦不願就此服輸,一時間竟也不細想便使出了他“燕翔七式”中的“燕回巢”,這招輕功本是絕地逢生的救命招數,能化無衡為有衡,渡有險為無險。眾人但見一人由考生中翩然而出,身輕若燕,輕功步法仿若行雲流水,不阻不滯,不似別的輕功身法,每一次起落總仿佛要把地麵砸出個洞來。一時間人們竟望得癡了,隻有九鬼與佐佐部沒料到他輕功竟也如此了得,隻得在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