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幻之父提出要求的寶物,聞人清苒自不會草率做出決定,專程找到還在忙碌著浮動山城之事的解鋒鏑。不過清楚誇幻之父其人無孔不入。按照常理來說,就連秀心來找他求證,應當都在他的窺視之下。
“誇幻之父要三樣物品?”
“對。”
“……無妨,給他便是。”
悠然立身天涯半窟之外,解鋒鏑略一思索,也不多做解釋,頷首即同意道;“這三樣寶物若能讓他迷途知返,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不過保命七星燈……還是該由一頁書前輩決定。”
“嗯。”
“聽你們的意思,古原爭霸的幕後不單純。你要更加謹慎。另外,就算與仙腳之人達成默契,棋邪縱橫子這一回怕也是難過此關。”
雖未前往觀戰,但從各方捎來的情報當中,解鋒鏑亦不難推測出一兩點內情:“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誇幻與縱橫子能摒除前嫌,或許還有脫離樊籠的機會。嗯……此事不提也罷,你先留神自己的安危。”
“啊,對了前輩,誇幻之父還給我一枚丹藥,說是對提升元功大有裨益。”
雖然少女一口拒絕了誇幻之父的贈寶,最後還是強買強賣被迫接受了一枚元丹。但推測誇幻之父或許守信,卻絕非慷慨大方之輩,聞人清苒想了想還是把東西拿給解鋒鏑看。
仔細打量摩挲了幾下黃澄澄、金燦燦的元丹,解鋒鏑思量說道:“此物的確沒有被做手的跡象,內中也有一股龐大能源。但要將之化開取用,卻也非是一件易事……應當是某種強大妖物的內丹之屬,且尚存活性自保本能。”
“誒,就像血角三青一分為三那樣?”
“不錯,常理而言應無問題。誇幻嘛,你若有所擔心,不如就當作玩物賞玩。如若不然,將之拋棄亦可。”
“明白了,那前輩保重。”
接過解鋒鏑還來的元丹,眼看著解鋒鏑都沒有發表什麼異見,聞人清苒也就放下心來告辭。而在解鋒鏑目送聞人清苒離開天涯半窟若有所思之時,暗天上的雷霆也隨之悄然而退。
不久之後,麵容衰老的陰陽婆從洞中走出,仰首一望天際道:“解鋒鏑,之前的話你是故意說給誇幻去聽?但,誇幻之父與縱橫子仇恨深重,想要合作談何容易?”
“略盡人事罷了。”
解鋒鏑稍有可惜道:“他們都為上智之人,理當明白自身所處困境。當日我受誇幻之邀,聽其坦言阿難七夢一說,便覺誇幻之父背後另有陰謀。而縱橫子與鬼麒主之敵對,同樣來得莫名其妙。思來想去,唯有棋邪認定鬼麒主必除他不可,才會如此針鋒相對。他們是兩條很重要的線索。”
“那你仍不管不問?”
陰陽婆不以為然道:“他兩人亦正亦邪,絕不該以常理揣測,化解仇怨談何容易?”
“誒,不急。古原爭霸畢竟與誇幻有關,尚不到破局之時。而連日以來多仰賴陰陽婆之助,解某自當為你取來《黑死薄》。”
解鋒鏑將折扇合緊,眉心輕微蹙起不疾不徐地說道:“如你所言,他二人也不會輕易隨我心意改弦易轍,何況還有居心叵測暗藏,實是一樁棘手難案。”
陰陽婆苦著眉頭,聲調淡漠道:“多大的收獲,多大的風險。小姑娘如今隻欠根基,一旦補足唯一短板,天下之大都暢通無阻。與此同理,此物必有巨大危險,方會被誇幻主動送出。”
“以她的年紀而論,如今的根基已足夠驚豔。錦上添花之物,大可不必貪戀。”
“那,你認為誇幻之父贈聞人家的大小姐一枚非同小可的內丹是何用意?”
“隻怕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