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首先,牛奶的溫度絕對要在四十度在五十度之間,燙了不喝,涼了也不喝,伊墨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一個小孩子的嘴怎麼比溫度計還要靈敏。其次,牛奶的濃度也絕對要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濃了不喝,淡了也不喝,伊墨曾經低聲咕噥過念佳的嘴怎麼不去做測試儀,結果被耳尖的小藍聽見了,其慘烈的後果就是睡了沙發一個星期,那之後,他深深了解並謹記了禍從口出的道理。
一個牛奶就可以挑出這麼多毛病,而小丫頭的早餐除了牛奶,還有雞蛋,這是小藍交待的,其實小家夥非常不喜歡吃雞蛋,每天早上都是又哭又鬧,而小藍則是又哄又騙。
想著呆會要怎麼哄騙念佳,伊墨不禁一個頭兩個大,他沒有參與過任何小孩子的成長過程,他就不明白,小丫頭的腦袋構造是不是與常人相異,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瞟向廚房的菜刀,伊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他拿著手術刀解剖的場麵,心裏一陣快意伴著一陣惡寒,手裏的杯子不注意一偏,正好把桌角的碗掀到了地麵上,他急著去接,又碰翻了桌上的另兩隻水杯,一時之間,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果然是不祥的開端,收拾著地麵的碎玻璃,伊墨心裏不禁戚戚然。
平時小丫台一般九點就會中氣十足的哇哇大叫,然而現在到了十點小丫頭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伊墨第三次推開房裏的門,正好看見小丫頭翻了個身,又把拇指伸進了嘴裏。
右眼不自覺的跳了跳,伊墨挑高了眉,伸出手抓出那根細細的拇指,放輕音調輕哄著:“寶寶,起床了好不好,肚肚餓了沒有,爸爸衝了又香又甜的牛奶哦。”
念佳吱唔了一聲,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伊墨又推了推那具小身體,再次說道:“再不起來吃就涼了。”
念佳的反應是再次翻了個身。
除了診療病人和手術之外,伊墨本身並不是一個多有耐心的人,見狀,不禁交疊起了雙臂,含恨的瞪著床上的小人,睹定了小丫頭還聽不懂話,嘴裏泄恨似的碎碎念道:“睡睡睡,看看你這身材,看看你這形像,這樣發展下去,想想你以後的樣子,看長大了有哪個男人要你。”
這一次小丫頭的反應直接而迅速,翻身正對伊墨,咧開嘴,張開眼,隨即一聲哇就跟了出來。
叫聲淒厲,分貝足以夠成噪音汙染,不過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對伊墨來說,這已經足夠讓人不能忍受了。
他手足無措,想抱她吧,還沒等他靠近,小丫頭卻吼得更厲害了,由著她哭吧,自己的耳朵又受不了,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終隻是怔在那兒和她大眼瞪小眼。想想又覺得慶幸,幸好小丫頭還不會告狀,不然把剛才的話如數轉說給小藍,那他後半輩子的幸福不得全毀在她手上了。
好在伊墨是個極聰明的人,思來想去到底是哪句話得罪了眼前的小祖宗,一句一句回放,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吧,小丫頭能聽得懂他說的話,太荒謬了。
伊墨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想想小藍平時帶孩子的模樣,拿玩具給她玩,瞄都不瞄一眼,一把給扔了。拿吃的給她,非常有氣節的絕食。小丫頭怒瞪著他,毫不示弱的跟他對峙著。
伊墨舉手投降。“好吧,敗在你手裏了,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麼說的,我們家念佳長大了肯定是個大美女,會有很多很多俊男帥哥成為你的裙下之臣……”
小丫頭的哭聲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麼一句話,竟像靈丹妙藥似的,伊墨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像跑完了萬米長跑的運動員。
伊墨從來不覺得跟一個小孩子打交道會這麼累,簡直比他做十台手術還痛苦,在這種痛苦之中,他不禁暗暗詛咒小藍麵試一定不要成功,最好以後永遠都不要成功。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小丫頭已經學會了走路,為了安全,還是要需要人看著,所以,伊墨就成了小丫頭身後那條——跟屁蟲,小丫頭倒是玩得歡快,她像跟伊墨有仇似的,所以之處,全給她一雙魔掌給摧殘殆盡,伊墨一個大男人,圍著她團團轉,竟還來不及收拾她照後的殘局,等她繞過一圈之後,整個屋子已經像世界大戰之後的戰場,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慘不忍睹。
伊墨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在心裏無限哀歎自己的悲慘命運,小丫頭躺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著的盯著電視的少兒的頻道,伊墨再次悲涼的搖了搖頭,數著指頭算了算剩下的數個小時,差點沒有錘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