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肖七提醒,太史慈耳聽身後由遠而近、越來越響的腳步聲,就已知道另有大隊人馬要來左右戰局了。而自己派太史明去給都督報信,就算都督派兵前來,那也是從前方趕來。如今身後有人馬來到,這看似就要到來的勝利,怎麼也難得到了。
就在太史狐疑想回頭看到底來了多少人馬時?狡猾的肖七得勢不饒人,“刷刷刷……”,槍槍連環,疾若風雨,速如雷電,靈動夭矯,神鬼難測。
回複氣力後的肖七,一招搶先,招招搶先,槍尖銀光閃閃,槍身變幻莫測。一路槍法使出,隻殺得太史慈連連後退閃避,雙戟隻能遮、擋、格、撥,不自禁間,後背竟然滲出汩汩汗水,浸透衣衫。握戟之手,青筋畢露,虎口劇痛。
肖七嗬嗬長嘯,越戰越勇,手中長槍急攻,口中吆喝連連。太史慈心中暗悔,戰場之上,自己怎麼婦人之仁?戰局大優之時,為何不加油強攻畢其功於一役?將對手擊斃戟下。如今倒好,優勢已去,還不知自己身後,到底來了多少敵軍?本來穩勝之局,也因為敵軍搶先在都督大軍來到之前趕到,已經化為泡影。
不過太史慈到底剛毅堅韌,凝神寧氣間,雙眼瞳孔放大,兩道劍眉蹙緊,薄薄嘴唇微張,於萬分緊張間,抓住一個轉瞬即逝的破綻,雙戟一張一合,守勢已成平局。
就在此時,太史慈身後,隆隆腳步之聲,越來越近,喊殺之聲,已經逼上。
“殺啊,殺光這群該死的江東狗賊。衝啊……”
裴玄一馬當先,領著黃縣的三五千兵馬,邁開腳步,殺氣騰騰地加入戰團。
一萬江東軍馬,經過近一個時辰的鏖戰,雖逼得荊州大軍漸漸後退,但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體力已是下降得極為厲害。要不是呂蒙、徐盛勇不可擋,指揮恰當,一萬兵力的他們,怎麼能略勝兩萬五千人的荊州大軍?
即使如此,一萬江東兵馬,此時也不過隻剩下五千來人不到。雖然殺掉了上萬的荊州兵,但他們的體力實已是到了強弩之末之時。
恰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裴玄帶來的黃縣大軍,已經成了左右戰局的決定因素。
戰場之上,不表江東兵卒愕然,就連徐盛、呂蒙,也是驚愕得張開嘴巴,提著仿佛千斤的兵器,踩著吱吱作響的濃血,徐、呂二人,不知所措,愣在當地。
微斜的太陽,毫無感情地將它的光熱,普照在每個人的身上,再在地麵,拖起一道短短的人影。本來應該是寧靜的人影,卻由於地上熱血太多,變得斑斑駁駁。
如果沒有黃縣兵馬到來,雙方體力基本均等,而占據優勢的江東兵馬,士氣更勝,本來可以贏得的這場大戰。正如徐呂二人的哀傷,再也無能無力了。
太史慈一抓過戰機,雙戟劃、封、轉、挑,瞬間就已從攻守平衡,變成攻多守少。
隻是此刻,太史慈哪裏還敢戀戰?不說敵方援軍到來,就是勁裝裏的汗水,就已經將跨下戰馬的銀鞍浸濕浸透。沒有雙邊馬鐙平衡的他,騎在馬上,僅靠雙腿控製馬匹。要不是騎術甚佳,都快到人馬合一的境界的他,又得花多大的氣力、精神去控製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