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白鴿站在天台上,看著坐在圍欄上吐著煙圈的瑤亭,她輕輕皺起眉頭,壓抑著喉間的不適,這已經是第三根了,瑤亭的腿放在欄杆外麵蕩悠著,弓起身子享受著尼古丁帶來得快感。

白鴿趴在圍欄上向外探了探身子,六樓的高度,仍讓她感覺一陣輕微的眩暈,忙縮回頭,乖乖的站著。

初夏的夜晚,風涼絲絲的,有點冷,吹亂了瑤亭的碎發。仍下手中的煙蒂,她拍了拍身邊的空地,轉身去拉白鴿:

“鴿子!上來!坐這兒。”

“不!我頭暈。”

白鴿暖暖的笑著搖了搖頭,深褐色的眼眸好似天上閃爍的星星一樣璀璨。

瑤亭直直的瞅著白鴿,底歎道:

“鴿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白鴿收起掛在唇邊的笑容,抬頭望著綴滿繁星的夜空,聲音裏透出淡淡的憂傷:

“瑤亭,坐這麼高,你不怕嗎?”

好大一會兒,瑤亭才想明白這個問題,她陡然起身,在窄窄的圍欄上來回走著,高聲說:

“在家的時候,每當心情不好,就會站在樓頂吹風,那是16層,圍欄比這兒還窄……”

她對著白鴿笑了笑:

“隻是每次都被老爸罵的很慘……”

突然瑤亭停住了腳步,雕塑一般的立在風中,眼睛失神的望著遠處,風吹著她寬大的t恤,高挑俊雅的身影帶著十足的中性美。

白鴿眯起眼睛,順著那個方向望去,操場上一片燈火輝煌,糟雜的樂器敲打聲,隨著晚風刺激著耳膜,震耳的音響中有個沙啞的聲音在撕心裂肺的吼著,與天空對峙,向靜夜挑戰。

“是‘石界’。”

瑤亭跳下來,邊向出口走去,口中邊說著:

“嘁!那該死的‘鳳凰’,怪不得打扮的像脫毛火雞一樣。”

快到出口處,她突然回頭對白鴿說: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可是這個城市裏有名的樂隊呢!”

白鴿搖搖頭,她一向不喜歡太過於熱鬧的地方:

“我想在坐一會兒。”

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並沒有等她回答,瑤亭的身影就消失在天台上,隻有盈滿露珠的清風,吹散了她低柔的聲音。

看著那輕盈的身姿,白鴿想起剛入校那會兒,全校的宿舍都住滿了人,隻有瑤亭宿舍,住著秋爽她們兩個,被分進她們宿舍的女孩,沒有一個不是哭著離開的,自己進來時也吃了不少苦頭,隻是白鴿性格溫和,她大多時候總是沉默的微笑著,安靜的甚至會讓人遺忘。

操場上的糟雜音樂聲突然停了一下,隨之飄來一陣柔和的音韻,純淨的如雨後天空,飄起的雲朵,一個男孩隨著音樂唱著慢節奏的歌曲,聲音中夾雜著淡淡的憂愁。白鴿心中突然一陣疼痛,她蹲下身子,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習慣性的撫了撫額頭,那裏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雖然顏色已經很淡了,但仍有著觸目驚心的痛,她不知臉上為何會有這條疤痕,記憶中自己並未受過傷。

撥了撥流海,濃密的黑發,遮住了這條鮮明的印記,這疤痕也是兩年前的那段時間留下的吧,她苦澀的笑了笑:雖然處在眾人注目的輝煌中,這唱歌的男孩也同自己一樣,是孤獨的吧!但他至少知道自己所經曆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卻在記憶中消失了。

那年從昏迷中醒來時,提包裏,隻有一本存折,上麵的數目讓人驚歎,隻是她從未動過這筆錢。

抬起頭,一滴眼淚漸漸滑下,流進口中,苦苦的,閉上眼睛,心中一片空白。

白鴿緊緊抱起雙臂,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感湧上心頭,晚風習習,冰涼的刺激著皮膚,吹幹了留在臉上的淚痕,記得小時候很喜歡藍藍的天空,傻得要去撫摸頭頂飄過的雲彩,隻是什麼時候愛上了靜謐的夜,白鴿不知道,也不願去想。

不知坐了多久,操場上也已隻剩下幾點昏黃的路燈,白鴿站起身子,對著天空展開一個大大的微笑。她並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小小的個子,披著齊肩的中長發,這樣的女孩在這所大學裏平凡的像明星閃耀的夜空中,沒有光澤的小星星一樣,被人遺忘。她時常低著頭,沒有人會去注意她,所以很少有人發現她秀氣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盛裝的憂鬱.涼風吹著她的衣衫,讓她的身影顯得愈發孤獨,纖細單薄的讓人心痛。

晚上,宿舍的走道裏是熱鬧的,喧囂聲不斷,白鴿聽到她們在興奮的說著“石界”,很早以前她也聽瑤亭提過這個名字,據說是鄰校幾個富家子弟組成的樂隊,那是國內有名的工學院,在校生都有很強的實力,所以作為工院之星的“石界”成員,他們都很孤傲,湘寧學院的頭號校花秋爽,追了“石界”主唱夏仁風兩年,都沒有使他多看一眼。白鴿推開房門,心裏想著:為什麼在宿舍裏秋爽議論最多的,卻是貝司手齊樣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