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焉識心情極好的爬上樓,擰開了房門。
果然,吳知枝就這麼穿著洋裙躺在被子上,抱著個枕頭,雙目閉著,顯然是很累的樣子。
他笑著的唇角淡下來,舍不得吵醒她,便這樣靜靜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剛想給她拉被子,外頭的鞭炮聲響了,劈裏啪啦的,猶如在耳畔。
吳知枝被吵醒,皺著眉睜開眼睛。
陸焉識把房間燈關了,隻剩下一盞小台燈,光線微弱,並不刺眼。剛好能照亮床前這一塊小區域,讓彼此看清對方。
今晚的他,穿著一件深紅色毛衣,眉眼清俊迷人。個子高高的,眼神溫淡又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抗拒的柔和,別有一種性感味道。
吳知枝笑了笑,半睡不醒的樣子,“怎麼上來了?”
“樓下沒事幹了,店麵已經關了。”
“有人過來問為什麼沒開門嗎?”
他笑,“有。”
“看來還是有很多人惦記著我們店啊。”
“是這樣說,但你也別太累了。”他坐下,除掉鞋襪。
吳知枝往裏挪了一點,讓個位置給他坐。
他卻把長腿伸出來,對她說:“躺在我腿上,我給你按摩一下。”
“要這麼體貼啊?”嘴上這麼說著,人已經躺了上去,閉著眼睛,模樣懶洋洋的。
修長的手指落在她太陽穴上,幫她輕輕按著,順時針旋轉。
“外麵都是鞭炮聲,吵死了。”每次鞭炮響起,知了就會皺著眉,好像挺煩躁的,陸焉識有些心疼她。
吳知枝笑笑,“這還隻是剛開始呢,今晚要放一夜的。”
這時候朝城的煙花和爆竹禁得不厲害,每到過年,爆竹伴隨著煙花放一整晚,整夜都是劈裏啪啦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嚇醒。
整個天空也被煙花映得明亮,這大概就是年味,每年如此,刻板印象,所以後來禁煙火後,就變得靜悄悄的,大家便說沒有年味了。
“你們家不用放嗎?”
“要的,等下十二點放一掛,明早初一放一掛,其他時間就不用放了。”
“真複雜。”S市那邊,就沒有這個熱鬧的聲音,每家每戶都靜悄悄的,不是在外吃飯就是在家看春晚,但很清閑。
相比之下,陸焉識還更願意吳知枝清閑一點呢,她每天這麼累,他都不好意思叫她起來學習了。
“你呢?今年不用回去看你爸麼?”
他搖頭,“不用,他跟幾個朋友旅遊去了,日子過得比我還瀟灑,無需要我的陪伴。”
“我需要。”怕他失落,吳知枝補了一句。
陸焉識微怔,便不再說話了,一直看著她。
吳知枝與他對望,兩人都在笑。
然後他的手來到了她臉上,輕輕撫著,栗色大卷發,小臉尖尖,鼻尖翹翹,讓人好像秦一口。
這唇畔,盡管化著暗色唇膏,也讓人覺得形狀飽滿美好。
他笑著說:“除夕夜都要化妝,真是服了你。”
“剛才去祠堂啊,當然要化了,不然被人看出來了,怎麼辦?”
“也對,明天初一,我們去幹什麼?”
“難得一天假期,我帶你出去玩。”
“去哪?”
她唔了一聲,“廟會啊。”
“……”陸焉識有些無語,“怎麼每次都是廟啊?你對這些地方有特殊的情感?”
“……哎呀!不是啦,我們這兒的遊樂園設施,大部分是跟廟會建在一起了,目前還沒有單獨的遊樂園。”
“那好吧,明天幾點去。”
“早點去,不然怕人太多了,八點出發,八點半到,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你可以我就可以。”
“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算是約會嗎?”他雙目亮亮,問她。
吳知枝樂了,抬手點他高挺的鼻子,“當然算啦。”
他笑起來,把她擁進懷裏,牢牢刎住。
*
“焉識哥哥。”樓下響起吳安安的聲音。
太煞風景了。
陸焉識皺了皺眉,回答吳安安:“怎麼了?”
“有人找你,媽讓你下來一下。”
“找我。”
“對。”
“居然有人找你。”被放開的吳知枝看著他,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