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緊張,放鬆身子,放鬆肌肉,緩緩地吐氣。”吳知枝的拇指按在他的穴位上,沒六秒鍾鬆開一次,然後在按住,反複進行10次。
“胃疼有沒有緩解一些?”
他放鬆身子感覺了一下,“好像好多了。”
吳知枝聽到這話,憂心忡忡的臉色平靜下來,“這個叫中脘穴,你記住了,以後要是胃疼就按按這裏,好了,現在我們換下一個穴位。”
接下來的穴位是期門穴和章門穴,在人身體的第十一根肋骨的端處。
她兩個指按住,輕輕揉壓,“這兩個穴位要按到微微酸脹感最佳,所以要是你覺得開始酸了,就告訴我。”
他“嗯”了一聲,嗓音沙啞到極點。
吳知枝一臉迷蒙,“你怎麼嗓子也沙啞了?還有其他症狀嗎?感冒嗎?頭暈嗎?流鼻涕嗎?”
陸焉識:“……”
還不是她在肚子上亂按按的。
“這個穴位是調裏中氣,舒暢氣血的。”她一本正經開口。
陸焉識仰著腦袋望她,要不是現在胃還痛,直接簡單粗暴的撲上去算了。
“胃疼有沒有更好一點了?”她問。
陸焉識耳根紅透,卻偏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行。”
“有感覺到酸了嗎?”
他目光灼熱,“嗯,酸了。”
“那就換天樞穴了,這個穴位是改善髒腑氣機,治療消化不良的。”
他點點頭,其實胃疼已經逐漸平息下來了,這種病就是起來時要人命,下去時也很快消失症狀,也可能是吳知枝是推拿真的氣到了作用,他漸漸覺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眉目平息下來,眼睛卻依然盯著她的臉看,深邃辯不清情緒。
吳知枝兩隻手都按在他肚臍兩步,輕輕按壓兩分鍾。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低眸問他,“你中午和晚上是不是都沒吃飯?”
陸焉識被看穿了,欲蓋彌彰地說:“太忙了,沒時間吃。”
吳知枝蹙眉,“我中午不是叫你過來吃飯了麼?是你自己不來。”
陸焉識:“……”
說到中午的事情,他就生氣,目光變深,心裏有種“就算她是渣女,他也拒絕不了!”的悲哀。
哎!他怎麼活成這樣了,膽小的連這種事都不敢問了。
是怕問了之後,她有男朋友,他會無地自容嗎?
他冷冷地說:“飯菜不合胃口。”
吳知枝:“……”
我靠!以前一直說她做什麼菜都好吃的人現在居然嫌她做的菜不好吃了!
吳知枝無奈地說:“那你就應該說你要吃什麼啊。”
她沒有提中午他生氣的事情,或許成年人天生比少年人成熟的關係,兩人都沒在提中午的事情,就讓剛剛緩和的氣氛在持續一會會。
陸焉識收回自己貪婪的目光,就當,他自欺欺人不想麵對吧。
*
夜間八點,他們抵達臨市,時隔幾年,朝城依然沒有飛機場,他們需要坐車回朝城。
跟幾年前不同的是,他們一落到林驍就安排好車子裏,一共五個人,他安排了兩輛,陸焉識跟吳知枝單獨坐一輛,其餘四人做一輛。
前麵司機在開車。
吳知枝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和眼前越來越熟悉的景色,有種恍然間回到年少的感覺。
陸焉識也沒有說話,胃疼緩解後,氣氛反而尷尬了,可能人天生同情弱者吧,他生病了,她才會心疼。
可吳知枝絕對不止在他生病時才心疼他。
兩人到了朝城,將近十點,住的是以前家對麵的金碧潮酒店。
想起小時候一說到這個酒店就聞風喪膽的表情就想笑,成年人的世界,很多驚世駭俗的事情都成了平常。
不過雖晚,她還是出去了一趟。
陸焉識在自己房間跟霍祈淵講電話,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門鈴響了。
他過去開門,身上還穿著來時的襯衫,朝城的冬天並不冷,十二月份的天氣剛剛穿長袖,而S市那邊就快下雪了。
吳知枝晃了晃手裏的食盒,“徐記的粥,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