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餘下的幾日內,雪卉霖到是從幻音閣給洛清菲傳來了幾封書信,其中大致內容問的不過是當日孫蘼蕪回了冥界之後,到底還有沒有發生什麼後續之事一類的。
雪卉霖問的事情,她同樣也是很想知道,也盼著孫蘼蕪能不能同著楓華有個好的結局,可自那日之後,她也是在沒有聽到這兩個人的任何消息。
可能正如孫青蘼先前和她說過的一句話那樣。
這世間最難得的不過就是緣份二字,有時候得了這個緣字,卻不見得會有這個份字。
或許世上最冷厲決絕的並不止生離死別四個字眼,此時洛清菲才覺得,這有緣無份也是同樣的叫人心碎。
所以在收到了雪卉霖來信的時候,洛清菲也是一五一十的回話。順便的,她還不忘在信的最末又添了一筆,很是不厚道的同他說了,平不思似乎已經發現了那池子知悟魚出了事情。
果不其然,許是平不思先前對他的教導,還叫他心有餘悸。
在他第二次來信的時候,整張信紙詢問皆是那池子知悟魚有沒有什麼好歹。看著那一紙表明他內心惶恐的詞藻,洛清菲不難想象出雪卉霖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壓抑。
於是乎,洛清菲覺著雪卉霖這孩子傻是傻了些,嘴是碎了些,但總歸的還是一個值得相交的朋友。便很夠義氣的與他道述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叫他不必過於掛心,出了什麼事情她在這邊幫他兜著。
末了,還很夠意思的提了一句這個夏天之後她和平不思會一同去極北極寒之地,順便還邀請了一下雪卉霖要不要同著一起。
在這封信送出了半月的功夫了,卻還不見回信,洛清菲隻當雪卉霖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也是就將這件事忘到腦後去了。
漸漸的,已過八月中旬,這幾日的日頭雖然還是毒辣,但是終究還是比前幾日要好的多了。
許是這滿庭院的冰塊湊了效果,平不思的臉色也是一日好過一日了。
洛清菲也算過,往年平不思也是一到九月上旬的時候身子就是恢複過來,此時也是可以開始收拾收拾包袱,準備出這趟遠門了。
然而隔日,她照例的去給平不思送桃花羹的時候,卻見本來已經被她忘到九霄雲外去的了雪卉霖,此時正在庭院中給平不思布雪。
這一下,著實的有些嚇到他了。
許是雪卉霖的功力又進展了不少,布雪布的也是手到拈來,那漫天的鵝毛大雪,直叫平不思一陣身心舒暢。
彼時。
平不思麵色紅潤的坐在庭院之中賞了那株競相開放的八仙紫木蘭,先前擺著那案桌之上的瑞獸香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成了一隻纏枝牡丹翠葉熏爐,看起來卻還是有著幾分雅致。
而先前平不思一直焚著的是沉香檀香之類的香,此時竟然異於往常的換了另一種異香。
饒是洛清菲覺得自己已經很是見多識廣了,卻還是沒有嗅過這種異香。
這種香不似前類之流的香料,給人聞起來有種既醇厚純正又深沉悠長的味道。
此時焚著的香遠遠聞著氣味很是淡雅,聖潔而又內斂。
而在靠近些聞的時候,這香味雖然加強了些,但是卻不刺鼻也不衝腦,還是陣陣幽香中又帶著一絲氣息寧靜的味道,透著古樸淡雅。
洛清菲不免皺了皺眉角,在她的印象裏平不思好像都來沒有用過這種香料的啊,而且那案桌上擺著的纏枝牡丹翠葉熏爐,好像也不是他們相負山之物。
許是她的腳步擾到了庭院中的兩人,皆是齊齊的朝著她看了去。
“菲兒,你怎麼來了啊!”
雪卉霖的聲音還是似往常一樣如流水擊石一般沁人心間,配著這庭院之中的異香,則是更叫人身心一陣平靜。
但是他剛剛說的話,卻是叫洛清菲有些奇怪了。
先是將手中的桃花羹端到了平不思的案桌上,才又挑了挑眉梢看了雪卉霖一眼,道:“相負山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這?”頓了一會,又白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我還沒有問你跑來我相負山做什麼啊?!”
雪卉霖頓了頓,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洛清菲一眼,有些詫異的道:“先前不是菲兒你來信相邀,問我願不願意一同去極北極寒之地的麼?”
洛清菲皺了皺眉角,納悶道:“有這回事麼?”
雪卉霖點頭:“有啊,難道你都給忘了嗎?”
雪卉霖一邊說著,一邊似是怕洛清菲耍賴,又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來遞了過去,緩了一會才道:“你瞧瞧,你這不就是你寫給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