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八妹：“瘦的吧。”
蔡屠戶應聲好，邊割肉邊又問：“今兒不是禮拜六怎麼割肉了？”
屠八妹語氣淡淡的，“誰規定不是禮拜六還不許吃肉了。”
蔡屠戶堆笑，“那是那是，我就隨口一，你別往心裏去。”他把割下的肉扔秤盤上一稱，半斤，不多也不少。
屠八妹給錢時他遲疑會，問她，“今兒早上你去沒去電廠？”屠八妹拎起肉看，沒吱聲，他明白了，“多謝你，我家二丫回去就跟我了，我一猜準是你。”屠八妹瞟他一眼，“你怎麼就斷定是我？”他嘿嘿一笑，“二丫長得挺好看，人不年輕，我一捉摸多半是你。”屠八妹眼一翻，“你會話嗎？”
蔡屠戶前一句屠八妹聽著還順耳，後一句人不年輕讓她感覺有點不是味，蔡屠戶一臉無辜，擠出笑：“她原話就是這樣的，鄉下丫頭不會話，你別見怪。”
“是她不會還是你不會？算了，跟你件正事，我想找你討樣東西。”屠八妹了來意他一口應承，“我給你留著，明你啥時空了啥時來攤上取就是。”
“賣肉了，賣肉了……”
他倆話時孟大就一直在邊上呦喝，不時往他們這邊瞅上一兩眼。
屠八妹聽他這話不是味，斜目瞪過去，蔡屠戶壓低聲音：“他喊他的，你裝沒聽見就是。我們這些人都是粗人，你別計較。”
“我要有那功夫計較。”屠八妹嘴一撇，拎上肉故意貼著孟大攤前大搖大擺走過，經過他攤前時還高高提起半斤肉晃了晃。
孟大似在她背後嘟噥了句，屠八妹沒聽清也就沒跟他生事，自顧回了豆腐房。她打側門進前門出，她告訴何嬸她已找人要得豬尿泡，明不用何嬸再去找別人討要了。
下午兩點，屠八妹下了早班幫著何嬸在豆腐房門前賣桃子，比起昨何嬸膽大了些，屠八妹幾次現她跟人討價還價時何嬸在邊上用心聽。何嬸肯學，她倒也肯教，她同樣都是人有什麼可怕的？在鄉下敢話到了鎮上同樣也要敢才對，都是一個肩膀頂顆腦袋誰也不比誰多生出一隻眼。
何嬸她明想把自家地裏種的蘿卜也背些來賣，屠八妹笑，讓她以後把地裏種的吃不完的菜盡管拿到鎮上來賣，她隻要有空閑能幫一定會幫把手，辛苦種的菜低價估給菜販子要白白少賺多少錢，不合算。
兩人聊著著閑話直到下午四點才賣光桃子，何嬸謝過屠八妹，各自分手回家。屠八妹走到電廠對麵橋上時看見老六，老六從李家坪那邊過來，遠遠的屠八妹就看見她低頭手裏拿著什麼東西在吃。屠八妹站在橋上等她，待她走近些才現她手裏捧著一塊米糖。
老六低頭隻顧吃，正吃得津津有味，冷不丁一堵人牆擋在麵前。她抬起頭，對上屠八妹噴火的雙眸，臉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