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對勁。”趙琨忽然停下，看著蕭羽說。
“我衣服穿反了？沒呀。”蕭羽低頭看他的長袍。
“你一直在打岔，說明你在回避這個問題。這些天一直隱隱地覺得怪異，把我們這幾天的相處回憶一遍，我就明白了。”趙琨說。
“你明白在這幾天的朝朝暮暮的相處中，你已經愛我愛的無法自拔了？要在這紅霞滿天的邊塞告白？信息量太大了，愚兄腦子不夠用啊。”蕭羽勉強地笑著。
“你是宮廷中人，但不知是什麼原因流落到民間。”趙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出這兩天他的推測，“第一次見你，是在擂台上。你故作鎮定，可聲音卻有些緊張。你的劍法我看的好生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哪一派的。我們一起去酒樓時，我總是覺得暗處有人跟蹤，本以為是李叔，但後來問他他卻說他是騎了快馬來的，沒有跟蹤我們。那人其實是你的護衛，你卻說是你的朋友，把他帶了來。”趙琨笑了笑，指著蕭羽身後的人，“是你吧。”那人看著蕭羽，一臉為難。
“大概擂台是你吩咐人擺的，每天叫陣罵街的人也是你安排的，為了激我上陣，從而接近我。那天你穿的藍色長袍，乍看粗糙簡樸，但迎著陽光卻看得到有著絲絲的銀線。窮俠客怎麼穿的起這種昂貴的服飾？再有後來你的秘藥，你早就知道我會受著皮肉之苦，為了拉近你我的距離，才哄著我娘離開，為我擦藥。”趙琨繼續說著，有意無意地看著蕭羽。
蕭羽笑笑，不否認也不承認。
趙琨收了目光，繼續說道：“你的藥有著特別的香氣，如果我沒猜錯，那是宮廷秘製的木心香。想到這兒，我開始查那種劍法和木心香。後來，我忽然想到我爺爺和先皇征戰的事。我爺爺用劍，先皇用槍。你的劍法，像極了先皇的赤焰槍，應該是那套有名的槍法改的。”
“我是比較喜歡用槍。”蕭羽點頭。
“查閱典籍，發現先皇在南巡時曾遇到一位孤獨的姑娘。然後遲遲未歸，整日詩情畫意，情意綿綿。那姑娘容貌絕佳，寫得一手好字，而最擅長的，卻是製香。她，便是你娘吧。”趙琨挑了挑眉，看著蕭羽。
蕭羽沉默。
“所以你蕭羽隻是你的假名，你本姓唐，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我說的可對？”趙琨抽劍，指向蕭羽，“回答我。”
“趙家趙琨果然名不虛傳。思維敏銳，聰慧過人，且一身好武藝。唐風，當今聖上的三哥。”唐風笑笑，又說：“因為我娘身份低微，所以才沒有像大哥二哥那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目的我大概猜出來了，為了拉攏我和家族，掌握兵權，然後逼宮。”趙琨以犀利的目光看著唐風。
“沒想到有這麼多破綻，居然這麼快就被看穿了。然後呢？你會殺了我，然後邀功？”唐風笑笑，看著趙琨的眼中滿滿的盡是玩味。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趙琨故作鎮定。
“你不會殺我。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即使我利用了你。”唐風淡定，“正是因為這點，我才選擇你。”
趙琨紅了眼眶，駕馬絕塵而去。第一次被一個人看透了內心，一針見血。是的，他不會殺唐風，即使他隻是在利用他。明明隻是無親無故的人，卻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即使受盡世間所有的苦，也要保護他，不顧一切地保護他。這便是緣分罷，隻是那一眼，就決定為他做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