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不知足(1 / 2)

安言是真沒想到齊諾會問這個,她甚至沒覺得齊諾會注意到她的別扭,因為,她覺得,同齊諾的相處,一向都是她在謙讓,她在容忍,她在小心翼翼地守護,當然,這些,她都是心甘情願的,並不會覺得太委屈。

安言一直以為,齊諾對於他們相識的這一場是被動的,她不過是他寂寞無聊時候的玩伴而已,她一直以為,齊諾並不會怎麼上心,可如今,齊諾問她,你是不是不太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她突然就有點愣了,她想,自己也許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安言半是笑著半是認真地看著齊諾,慢慢地開口道:“齊諾,你是這麼覺得的嗎?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情?”

齊諾看著她,沒有說話,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是的,就是那樣的。

“嗬嗬,”安言突然就笑出了聲,“齊諾,你覺得我們,我跟你,有什麼事情呢?”

其實,安言並沒有要刺激或者諷刺齊諾的意思,可當她問完這麼個問題之後,齊諾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孩子,她正眼神明亮地看著他,仿佛有些期待,又仿佛隻是在等他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然後,她又笑了笑,衝他眨眨眼睛,說了聲“走吧”,側回身,一個人繼續朝前走去。

齊諾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也許是該好好想一想了,於是,他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後,略微低著頭,一點一點地想起了關於安言的那些事情。

他們認識的時間算不得很久,她總是對著自己微笑,那笑容清清淡淡的,總讓他覺得很舒爽。最早的時候,他在那個宣講會的現場見過她,那個時候,她就是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笑容,然後,他突然就覺得未來也並不完全是惶惑而不可知的,雖然,最後,他仍是同她所在的那個跨國企業擦身而過,可那個笑容給他的力量仍是存在。

後來,在40路公交車上看到她,她總是昏昏沉沉的,看起來睡不醒的樣子,看她坐在座位上不時地點著頭的樣子,和宣講會上那個既能幹又溫暖人心的人好像完全就是兩個人一樣,看著看著,他就忍不住要笑起來。

再後來,他發現她注意起他來,他認得那種眼神,充滿了驚豔和好奇,他想,她應該是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極好的,這麼得意著的同時,他又不免有些遺憾,原來對於他們第一次的見麵,她早已經不記得了。

就這麼既得意又遺憾地過了第一天,誰想,第二天,她竟然主動來認識他。當她伸著手機在他麵前晃的時候,他真是驚訝透了,他以為,怎麼著也該是他主動去認識她的,怎料得她竟如此出人意料,一時間,他就忘記要怎麼去反應了。

然後,隨著安靜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覺得應一聲是一件無比尷尬的事情。於是,兩個人就肩並肩地站了四五站路,他可以感覺到她身上越來越緊繃的氣息,卻突然像個未經世的孩子一樣不知道要怎麼去化解。最後,一直到她到站了,她著急地跳下車,他才猛得反應過來,趕緊跟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