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這件事來的突然而又迅速,當安言把那句句子說完,她就覺得她跟齊諾之間完了,在她了解的範圍內,齊諾是不會求她別離開的,也許這決定也讓他難過,可是,他一定隻會沉默地說“好”,然後,她就等於在傷了他的同時也一並傷了自己。
果然,當安言說完分手,正視齊諾的時候,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不能相信和一種被背叛的憤怒,隻是,那種光芒隻在瞬間閃過,快得幾乎抓不住,但是安言想,她看到了,然後,齊諾慢慢地低下了頭,許久,他才說了一句:“要是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就分手吧!”
有沒有誰在六月的天氣裏覺得冷?安言想,要是誰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那她一定要同她好好地相惜一番。那是一種怎樣的冷,從心髒的最裏麵生出寒意,然後,冰凍的感覺會一點一點地擴散開來,最後,幾乎要冷得牙齒打顫了,於是就隻能死死地咬住嘴唇,死死地咬住。
“齊諾,這半年,謝謝你,”安言收拾了表情,讓自己盡量微笑,如果他不來阻攔她的離開,那她還硬要留著作什麼,“那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好了。”
安言的聲音停了下來,她想,自己是有些負氣了,但願齊諾會說些什麼,雖然她也並不知道自己在等他說什麼,於是,齊諾就真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隻是,他說的是,“那,再見。”
突然,安言覺得一切無比的荒謬,她根本理解不了發生了些什麼。她,那麼喜歡齊諾的她,竟然同她喜歡的齊諾分手了,這個她最喜歡的身邊所有的人當中最好的人,竟也順從地答應了她的要求。這樣的,也是愛情的一種嗎?輕易地開始,又輕易地結束,就像一場最惡劣的遊戲,輸的人傷了心又傷了神。
安言深深地吸著氣,此刻,她覺得自己任何其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就那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終於還是對齊諾說了“再見”,然後,轉身離開。隻是,轉身的一刹那,眼淚毫無控製地落下來,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每離開身後的齊諾一步,她就覺得心裏更疼了一些,好像有東西被敲碎了,碎玻璃紮在心裏,越紮越深,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齊諾看著安言離開,這一次不似以往任何一次的分別,她會擁抱他,親吻他,然後說“小諾,明天見”,他們不是小孩子,即使吵架說要絕交,卻可能一個蘋果就能挽回,他們是戀人,他們說了最嚴重的分手,於是,那傷就被深深地刻下了。
他張了張嘴,她的名字就在嘴邊,卻在她遠得已經不可能聽見他的聲音的時候,才輕輕地開口叫了一聲“安”,這一聲真是聽得人心疼,那樣的齊諾,實在,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安言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家,她的眼睛因為流了許多眼淚變得又紅又腫,她不願意回家讓媽媽大驚小怪地追問,於是,一個人在街上沒有目的地走著。
不知不覺,竟又走回了蘇揚家的小區附近,在門口呆愣了幾分鍾,終於還是決定不再回去,不過半個小時,她竟變得如此落魄,難道要去跟孝貞哭訴,她失戀了嗎?安言對自己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跟相反的方向,如果難堪,那就自己一個人先收拾好吧!
“安言?”
走開沒幾步,一個算不得熟悉的聲音在安言身後響起來,她疑惑地轉過身去看向來人,竟是尹航,“師兄……”
“怎麼,你朋友有事先走了?”尹航一邊走近了問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安言。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哭過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憔悴,讓尹航不覺有些心疼,麵前的這個女孩子,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是應該被好好疼惜的,而不是被拿來傷害的,隻是,本來有資格且有義務疼她的那個人,似乎並不懂得。
安言含糊地應了一聲,關於她同齊諾剛剛發生的事情,她並不想同尹航說,雖然他是她的師兄,雖然,他的身上有著讓人安定信任的氣息,可那些事情太傷心,她連再跟誰提一次都覺得於心不忍。
見安言並不說什麼,尹航了然地笑笑,轉口道:“去哪裏?順路的話帶你一段。”
“啊?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回家還早。”安言茫然地回答著,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道:“孝貞那邊結束了嗎,怎麼師兄你也這麼早走?”
“那樣的聚會我也不是特別有興趣,心意到了就好,蘇揚不會跟我計較的。”尹航淡淡地笑著,“走吧,別在這兒站著了,邊走邊說吧!”